宋秀莲怀里抱着小冬正在喂饭,慢了一步,奔过来,恰好听到这一句,吓得腿一软,差点儿坐到地上去,幸亏站在里屋门口,正好倚在门框上:“小夏……”
小秋连忙奔过去,接过小冬来抱着,一边低声道:“娘别害怕,小夏这是受得湿寒之气要发出来……嗯,郑院长说了,发出来就好了。”
宋秀莲眼睛一亮,既欢喜又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小秋点点头,不等她说话,就听屋外院子里传来爷爷王建国的声音:“小秋啊……”
小秋却不应声,而是匆匆走过去,推了推王利民,道:“爹,爷爷来了,我和娘看着小夏吧。”
看王利民还但心地看着小夏,对她的话没有反应,小秋又推了他一把:“爹,爷爷在院子里喊你呢!你快去吧!”
王利民这才抬眼看向大女儿,满眼的自责愧疚中,是同样深重的为难……
小秋撇开眼,只去洗了一块毛巾回来给小夏冷敷,却不再看王利民——自己老爹心地善良温厚,父子情兄妹情父女情夫妻情在他的心里都很重要,都难以割舍……可,现实是,他必须做出选择,不可能两全。
小秋理解他的为难、犹豫,但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他的无条件妥协。
王利民在女儿那里没得到回应,转眼看向妻子。
一向温顺的宋秀莲也瞥开了眼,却终究没有不理人,只淡淡道:“爹在门口等着呢!”
王利民心里一阵酸涩苦楚,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默默地垂了垂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默默起身,默默地拖着步子走了出去。
院子里传来喁喁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小秋和宋秀莲娘俩谁也没动,似乎都不在意那谈话的内容和结果。
小秋坐在床边,宋秀莲抱着小冬,也挨着她坐下来:“郑院长怎么说的,小夏这么烧真的没事儿吗?”
小秋将郑秋实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又道:“娘放心吧,郑院长给小夏开的药就这两天是发散的,他说过了,今晚寒湿之气重,发散之力自然也重,发烧反而是好事儿,发烧了,就说明病发出来了。明儿寒湿之气发散的差不多了,烧就没这么重了,后天换了药,自然就不烧了。那就只需慢慢养着好了。”
说着,小秋突然记起一件事,起身去窗台上放的书包里取出一支玻璃温度计来,凑到灯前看了看,甩甩给小夏夹在腋窝里,一边给宋秀莲道:“娘,这是郑院长给的,让我看着小秋的体温,只要不超过39℃,就没什么妨碍。他还给了退烧药片,若是烧得太高,过了39℃,吃半片退烧药,体温就能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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