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用十几分钟就能下完的针,今天郑秋实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针下完。
直起身,他拿了毛巾擦手,一边神色淡淡地问小秋:“都听明白了?”
小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了头回想了一遍,自觉辩穴认穴的方法自己都记下了,这才点头应着:“都明白了……郑爷爷,你给我本经络腧穴的书吧?只是一个图,信息太少,反而不容易记。而且,我怕即便死记硬背下来,也容易忘记或者混淆了。”
郑秋实看了看小秋,见她眼神清澈,神态平静,看不出浮躁之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待会儿你跟我去拿吧!”
“哎!”小秋连忙答应着,回头给郑秋实倒了杯热茶捧到他手里,“郑爷爷讲了半天一定累了,喝口茶吧。”
这一老一少的互动,被宋家人看在眼里,不说宋胜书钟玉琴老两口,就连心思最简单的宋秀菊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她抱着小夏,低声叮嘱小夏莫做声,然后与其他人一起默默地看着郑秋实和小秋一个教一个学。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小夏年纪太小不晓事外,大概只有当事人王小秋同学自己懵懂着,没有察觉到郑秋实的心思吧!
这么认真耐心地教授、指导,可没有半点儿随口说说的随意,完全是一副言传身教收徒弟的架势嘛!
而与宋秀菊满心欢喜不同,宋胜书和钟玉琴心中的想法就有些复杂有些纠结了——郑秋实可是被下放来的,自己还戴着帽子呢,虽说学医是个好事,但国内的形势变幻莫测,他们也担心,小秋学了医,会不会反受其累呢?
只是,宋家都是厚道人,做不出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情,况且,如今的情况,是既没卸磨,也没过河呢!
郑秋实也是经多了世事的,自然没有小秋那么心无旁骛,教着小秋的同时,也没耽误他把宋家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这种情况,他有所预料,自然也理解。
他于是暗暗打定注意,不摘了帽子就不让小秋正式拜师,万一再有问题也不至于连累到这孩子。
给宋胜书施完针,郑秋实就收拾医药箱告辞,小秋就跟姥姥姥爷说一声,跟着郑秋实去拿书。
走在往卫生院去的路上,小秋疑惑道:“郑爷爷,您不用去给廖家……嗯,伯伯看病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