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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玩乐,你还有没有点要入朝为官的样子了?不怕被御史弹劾?”

纪云山俊秀凌厉的眉眼拧着,周身气质很冷,加上他较之常人更为出挑的身高,非常有压迫感。

崔竹蹙眉:“许容哥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和谁玩就和谁玩,你凭什么干涉?”

纪云山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凭我有军功在身,不是个不学无术只会喝花酒的纨绔。”

崔竹的脸色沉了下去,特别是听见方喻的话后。

“你先过去玩,”方喻轻易挣开他的手,平静道,“我和纪将军叙两句旧。”

崔竹阴沉着脸离开了。

“纪将军似乎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方喻与纪云山走到漯河边,随意开了口。

纪云山皱眉:“师父让我与你讲些边关的事情,你不在府中,我自然问你去了哪里。”

“况且我看着你从小长大,也有为兄的职责。”

他一身朴素无华的黑衣,像是匆匆而来,目视着前方片刻,才稍微松下语气,无奈道:“你这人……都要入仕途了,还不长点心思。崔竹那种人,哪里是你可以结交的。”

方喻眉梢一挑,故意问:“为何不能?我见他性子天真,倒是很好相处。”

纪云山神情一言难尽,特地转过脸来,盯着方喻看:“你说的是实话?”

方喻和他对视了片刻,笑了开来:“不然呢?”

“……”纪云山不是个喜好背地里妄议他人的性格,只能道:“你平时最好离他远一点,免得出了事,师父和我都救不了你。”

两人走到一处小土坡背后,方喻顺势在漯河边坐下,拾了些小石块打水漂,换了个话题,懒洋洋问:“讲些边关的事情?边关有什么好讲的。”

纪云山对方喻这种日渐纨绔的模样颇感头疼,也坐下来,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关注过边境的战事?”

“那不是有云山哥哥你吗?”方喻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纪云山眉心一蹙:“少贫嘴。”

他沉静望着漯河里流淌的水流,侧脸的线条尤其优越,纪云山身上有一种很冷很沉的独特气质,不像烈烈燃烧的战火,而像一把出鞘的乌金长刀,溢着沉而锐利的光泽。

“入春了,边境冰雪稍减,突厥部落异动频繁,形势很紧张,很快又要开始打仗。”

“和突厥的仗年年都打,一打就是半年有余,胜负各有。但去年我大晋连遭了旱灾和瘟疫,朝廷投了不少钱进行平定,国库已经吃紧。”

“朝廷上主战和主和派都不在少数,师父这些年没有表过态,等你入了朝,也不要轻易与某些官员交好。”

纪云山偏过脸,看向方喻,向来漠然的目光缓和了一点,带上几分温和:“师父让我多教你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但我这人也并不擅长交际,你自己要多小心。”

他又淡淡道:“那崔竹的父亲,兵部尚书是主和派之首,已经连着数月故意压减边关供粮,只想着向那突厥毛子低头,用和亲、互通马市的法子来拖延战争。”

“但那些突厥人岂是好糊弄的。”

纪云山嗓音微低:“送了人过去、送了钱过去,只会助长他们的贪欲,从前也和过亲,不过两年便又来犯。互通马市则更是可笑,突厥用高价卖了马,再拿了我们中原的技艺过去,增长他们自身的实力。”

方喻往河里丢了枚石块,状似无意地提起:“大晋缺良马,不是正好能从突厥手里买点过来么?等养育了一批战马出来,再关互市也不迟。”

“话是这么说没错。”

纪云山冷冷道:“但这样轻易跪服于突厥,我大晋脸面何在?我边关数十万战死的兄弟何在?又置边城里百姓的安危于何地?”

“好了。”他站起身,拍拍身上沾的青草屑,看着方喻:“和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