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也有我的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的留下。”让安亦欢想笑,这话的潜台词不就是,不管你从不从,我都会让你不得不从。说到底,还是由不得她。她缓缓地扭头,将桎梏着她下颌的手指甩开,而后斜睨着蒋远乔,讽刺地笑起来,口中念叨:“来去自由......什么,鬼话,来去自由,心甘情愿......”
“我只当你大着肚子情绪不稳定,别再胡思乱想,纠结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言毕,蒋远乔就起身径自走去了窗口。他拿起桌边的烟正要点,忽而手僵住了几秒又将烟扔回了桌上。
“我很好奇,在不可一世的蒋远乔眼里,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情。”安亦欢仰面看着水晶吊灯,嘲弄地边笑边问。
闻声,蒋远乔立刻转过身,挑着眉似笑非笑端详起她。出乎他的意料,她竟敢连名带姓的直呼其名。已经很久没人当面直呼他大名,被她这么乍一叫,听起来亲切又别扭。
沉默了片晌,蒋远乔才不紧不慢笑起来:“眼下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哄着你,让你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他顿了顿,笑意更胜,又慢条斯理地说:“等你生完,恢复好了,再数罪并罚。”
见蒋远乔这么直截了当,丝毫不遮掩,安亦欢顿时心就凉了半截,连带着上头的情绪也冷静了。
“你大可以继续找不自在,反正你也吃定了我顾及你大着肚子,不会动你。但你要知道,迟早有我们算账的时候。”
两人不欢而散,蒋远乔凌晨的飞机就走了。
入夜以后,这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静得可怕。安亦欢敏感而矛盾,一边不想面对蒋远乔,一边又觉得少了个人,太孤寂。
怀孕以来,安亦欢就变得有些喜怒无常,情绪也是起伏不定,时而毫无缘由的低落,甚至落泪。时而情绪亢奋,不着边际的幻想着与腹中孩子的未来,沉浸在虚幻设想中不可自拔。
蒋远乔这一次走后,也不再每日给安亦欢打电话了,干脆让人在屋子各处按上摄像头,无死角的监控她。
有时,安亦欢会长久地盯着空洞的摄像头,她似乎能感觉到蒋远乔也正看着自己。
每半个月安亦欢会去产检一次,蒋远乔雷打不动前一晚飞回北京,第二天陪着她去产检。随着B超的影像里婴儿形态越来越清晰,他也开始是以丈夫、以父亲的口吻对医生问东问西。
进入孕中期,一些生活小事对安亦欢变得不那么利索。她从未说起过,但蒋远乔瞧出了她不便,便会主动帮着她穿鞋,洗澡等等。
身体越来越重,安亦欢开始脚肿,时常需要泡脚。一次蒋远乔正在身旁,见她弯腰敲小腿。蓦地,他就单膝跪到了她脚下,伸手要帮她按小腿。这举动着实吓到了她,她马上缩起腿,动作太大直接将泡脚的中药水溅了他一身。看到他用袖口擦脸,她吓得忙道歉:“抱歉,抱歉.......”
蒋远乔边擦脸边嗔笑:“你故意的吧。”
已经把头摇成拨浪鼓的安亦欢赶紧解释:“我真的是不小心!我自己来吧,您不用屈尊降贵做这些......”
“那你就记着点我的好,别总对我苦大仇深,好吗?”说完,蒋远乔抓着她的脚踝重新放进泡脚桶,握着她一只脚掌放在他手上按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