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原始的潜意识在告诉他,他想去安慰那个和母亲产生矛盾的女孩。
燥热沉闷的空气像蒸笼,不久之后估计会有一场大雨,扑面而来的夜风吹乱了思绪,无数的欲望在翻滚堆积,又被硬生生克制压下。
许佑迟在榕树下站着,像定格了,时间变得极为缓慢,一分又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隔着模糊的磨砂玻璃,客厅里传出灯光。
脑海里有个声音提醒——该离开了。
许佑迟最后望窗户里望了一眼,下一秒,手里握着的手机却发出声音。
他刚摁下静音键,客厅的窗户突然被人打开。
陆茶栀穿着吊带的睡裙,探出半边身子,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他下意识想走。
她叫住了他,并且,亲吻了他。
陆茶栀近距离观察着许佑迟。
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许佑迟。
与黑夜并肩而立,整个人都透着压抑的冷戾。
又在亲吻后转变为易碎的脆弱感,纤长的睫毛底下,眼瞳里蒙着一层水汽,干净透亮,像误落水中的琉璃球。
“许佑迟,摔倒的事,我真的没有怪你,从来没有。”陆茶栀依旧单手捧着他的脸,认真道,“所以,你不要躲着我。”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不可以让我一个人。”陆茶栀闭上了眼,额头贴着他的,声音轻轻地与月色融合。
她与世俗里虚无的公正抗衡,成为偏心于他的判官。
历时经久的自我拉锯战在亲吻和心跳中被她判出了结。
许佑迟喉间稍哽,低低出声:“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个。”陆茶栀松开手,直视着他的眼睛。
“想听什么?”
“听你说喜欢我。”
“嗯,”许佑迟伸手将她揽回来,几乎是贴在她的耳畔说话,“我喜欢你,特别喜欢。”
女孩的天性,永远为和喜欢的男孩子亲近拥抱而心动。
光是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满心的空洞都被填满欢喜,再不安的情绪都能被治愈。
……
许佑迟次日回到黎城,陆茶栀抽空去买了新手机,给陆政千打了电话。
助理很快也将她接到黎城,约了治疗手腕的医生后,简菱陪她去了一趟医院,见她没再让往日那种低沉的气压持续发酵,治疗态度也还算积极,激将法奏效,简菱便转头回了英国。
高三开学,陆茶栀没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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