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是小时候在滑冰场里,瘦弱的女孩不断哭喊,却被男人强行锁在怀里。
一会儿又是漆黑恐怖的雨夜,陆茶栀跌落在地上,四周的血水和雨水交织蔓延,他站在一旁,却无能为力。她的生命随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他是间接的凶手。
也是背约的罪人。
短暂仓促的噩梦惊醒。
黑暗里,许佑迟重重地闭了闭眼。
他食言了。
在外婆离开后,他没能照顾好陆茶栀。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
他始终保护不好她。
……
凌晨五点,许佑迟没再睡,他去浴室冲了个澡,到便利店买了保温餐盒,又仓促地去给陆茶栀买早餐。
是之前她带他去过的那家馄饨铺子,头发花白的老爷子耐心地用勺翻搅馄饨,锅炉里热水沸腾,传出袅袅水汽和烟雾。
天边蒙蒙亮,店里的餐位早已坐满了下夜班或者上早班的人。
许佑迟排队买好了后打包带去医院,病房里还没人,他坐在沙发上等。
七点刚过,护士便领着人走进病房,“你先去床上休息会儿,马上还要扎针,我去给你拿吊瓶。”
陆茶栀原本就瘦,穿上宽大的蓝色病服,她眼瞳漆黑,面色惨白,便显得整个人更为单薄。
住进医院不过一天时间,那晚在她从扶梯上跌倒时,她生命里鲜亮的那部分气息也随之陨落,此刻只剩下一具如行尸走肉般的空壳,里头套着消沉与丧怠种种阴暗的负面垃圾。
看见许佑迟,她空洞的大眼睛里终于有了波动。
氤氲起雾气,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涌出,滑过削尖的下巴。
“许佑迟,我再也画不了画了。”
第62章 落日出逃
陆茶栀的右手再次被夹板固定, 稍微动一下都能疼到窒息。
她的上一次手术恢复并不良好,后来画画时也会出现腕骨疼痛的迹象,她便坐下来休息, 看天,看云,看月亮,等手腕不痛了再接着提笔。
这一次,她摔得更惨, 腕骨粉碎的也更加彻底。不需要医生来告诉她,她自己都能很清楚地知道, 她的右手再也拿不起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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