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外婆的视线一到晚上就变得不好,仍笑眯了一双混沌的眼,夸道:“吱吱真厉害,能讲讲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
陆茶栀合上书,解释道:“意思就是,海上升起了一轮明亮的月亮,诗人和他思念的亲人朋友分隔天涯,他很想很想他们,但遗憾不能将这样美好的月色捧给他们,只希望夜里能在梦里和他们相间。”
那一晚,外婆笑着说,海边的月亮要是真有诗里写得那么美,那她一定要养好身子骨,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黎城,看看海边的月亮。
当时的陆茶栀一口答应,以后一定会带外婆去黎城。
后来,外婆去世,陆茶栀没能兑现她的诺言。
现在想来,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三百六十五度的,无非就是发光的白玉盘。残缺不全的,也只是弯如钩的一道银河桥。
陆茶栀望着天。
圆月意味着圆满和团圆。
但思念的人不在身边时,连圆月都显得孤单和可怜。
她突然就明白过来,那个时候的外婆,大概只想来看看,她的女儿和孙女,都留过生长轨迹的那座繁华喧闹大都市。
上课铃声打响。陆茶栀眨了下眼睫,收回视线。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但在外婆身边看到的,是温馨可爱的。
黎城的,是清冷孤寂的。
……
杉城一中和黎城九中相比,无论是师资还是生源都有着天壤之别,两个学校的教学进度也不一样,陆茶栀只能想着周末自己多练练题,尽早赶上九中的进度。
周五下午放学的时候,劳动委员安排陆茶栀所在的那一组留下来做卫生。陆茶栀打扫完自己负责的区域,班里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她刚走出教室,就碰见了许佑迟。
他穿藏青色的校服外套,敞着拉链,里面一件普通的白体恤。肩上背着个书包,一个人懒洋洋斜倚着阳台的栏杆。
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由他做出来,都像男模在摆pose。
他天生冷淡的桃花眼,眉眼如画卷,无需阳光的修饰,光穿着校服往哪儿一站,无可替代的少年感,帅得纯粹和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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