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语气清淡,话音刚落,人已转身往回走。
阿黎,阿黎......
沈青黎脚步不停。
萧宴玄要追上去,被锦一拦住了。
王爷,留步。
溟一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连王爷都敢拦。
锦一顶着萧宴玄凛寒的眸光,缓缓说道:王妃为了救那些伤重的将士,忙了一日一夜,有什么事情,等王妃醒来再说吧。
本王过去看看她。
请恕属下僭越,王妃现在未必想见您,王爷还是等王妃睡着了,再进去。
萧宴玄蹙着眉心,眸底冷意很重。
得知您在雪山失踪,从凉州城到天水城,只用了五日时间,她怕您有个好歹,她赶不及救您,她怕她救得了任何人,却唯独救不了您。
王爷见过王妃哭过吗?锦一看着萧宴玄,属下见过。
萧宴玄浑身僵硬。
王妃赶到军营,正逢赵将军命悬一线,她耗尽心神剖心取箭,累到昏倒,结果,夜里被噩梦魇住,高烧不退,一遍遍喊着您的名字,属下不知道那个梦到底是怎样的,能让她那样伤心害怕,这日日夜夜的煎熬,无人能替她分担,她说,您为国为民,她没有资格怪您,属下在一旁听着,都觉得难过。
萧宴玄心口一痛,仿佛有钝刀子,一寸寸地割过。
他以为,她是在生气。
可原来,那是一种极心疼,又极无力,却无从宣泄的担忧惧怕。
这一日一夜,王妃竭力救治伤兵,膝盖跪到红肿乌青,双腿也麻痹,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王爷还是让王妃好好休息吧。
锦一说罢,躬身朝萧宴玄拱了拱手,进了营帐。
整个伤兵营都静了下来。
溟一再一次震惊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萧宴玄。
王爷为了见王妃,一路上,亦是日夜兼程。
王爷之前受了重伤,伤势还没痊愈,他都怕王爷会死在半路上。
溟一是知道怎么劝人的,别有深意地说道:夜里寒凉,王爷先去歇一歇吧,王妃醒来,若见您旧伤复发,会心疼的。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因忙着赶路,伤口都有些崩开了。
示弱以人,纵然能哄得阿黎揭过此事,但他舍不得让她心疼。
萧宴玄抿着唇,淡冷道:备水。
这一路,不眠不休,风尘仆仆,他可不想臭到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