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元子期神情专注,极爱怜的样子,安泰既欣喜又酸涩,她也极爱这孩子,只是……终究是个女孩。宫车疾驰,身畔景物急速退去,安泰倚在元子期怀中,轻声道:“元郎,我们再要个孩子……”
只是话音未落,便听元子期叹道:“傻话。”
安泰知道,此次生产太凶险了些,如元子期那般体贴,定不许她再受那样的罪,只是,这体贴是他性格中的责任感,无论娶了谁做妻子,他都会如此爱护。有时她不禁痴痴想,若是他遇到自己真心喜爱的人,又会如何呢?定然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冷静自持,她得到了他的人,但终究没有得到他的心。
想到此处,她不由有些自暴自弃,成婚四年,心中的秘密如同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干脆坦白罢,安泰紧紧攥着帕子,然而望见元子期哄着他们的女儿,珍视又爱怜的样子,忽然就没有了勇气。
她一点也无法承受失去他。
察觉到她出神,元子期握住她的手,眸色深深道:“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他在哄她开口,难道……他知道什么了吗?
安泰紧紧抿着唇,用力摇头,好在这时,辇车停在了清思殿外。
长公主携幼女回宫,清思殿中窦太后身边早已被各宫娘娘、年幼的皇子公主以及成年皇子的正妃们围满,一来是好奇,二来是谁都不敢怠慢太后的爱女,因而今日格外热闹。
抱着小女儿与元子期一同走下辇车时,安泰已平静了许多。依礼,元子期需等在殿外,安泰抱着小女儿迈入殿内时,面对满面笑意来迎的诸内命妇,谈笑间游刃有余。此时的她仿佛又重新成为太后最疼爱的女儿,大周最骄傲的公主。
帷幕之内,窦太后从安泰手中接过自己唯一嫡亲的外孙女,激动得指尖都有些发颤。膝下孙女实在太多了些,她都有些记不住名儿,更何况大多数孩子的娘,她都不怎么喜欢,只是儿子既然是皇帝,她也随他闹去。
然而外孙女却不同。她中年得女,经年累积的疼爱都给了女儿,而如今女儿也有了女儿,更能体会她为娘的不易,将外孙女抱在怀中,窦太后百般心情皆化作满腔慈爱,怎么看怎么欢喜。
而那婴儿也极乖,在她怀中不哭不闹,窦太后忍不住称奇,一众内命妇也赶紧跟着夸赞,安泰轻叹道:“宝儿生下来便有些不同,如今两月还未睁眼,每日吃了奶便睡,叫我与元郎在心中忧虑。”
这实是奇闻了,窦太后却不以为意,爱怜地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道:“我看这孩子很有些福气,可曾取了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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