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也不知怎么,近些时日总觉得困倦,打不起精神来,想配些提神醒脑的香丸来。”
元子期闻言即刻试了试她的额头,低声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阿素想了想,挣开他道:“别的倒没什么。”
元子期沉声道:“一会请医正来看看。”阿素最怕苦药,望着他的眼神都发怯,元子期顿时心软,哄她道:“也不一定就要开方子吃药。”
阿素为了让他忘掉这事,拽着他衣袖道:“阿耶看看,这醒脑丸的配得对不对?”
元子期叹道:“这香方本是无错,但是用在夏时,如今三九寒冬,哪里去寻鲜薄荷。你投机取巧以冰片代替,却不知冰片性寒凉,与其相冲。”
阿素此时才知自己犯了错,只是这方子她已调了一半,重做倒是费事。见阿素攥着衣角,有些无措的样子,元子期话锋一转,微笑道:“只是将错就错,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
见爱女闻言双眸发光望着他,元子期起身,挽袖从身边的嵌螺钿多宝格中重取了几味香来。阿素则乖乖坐在一旁的胡榻上,一手抱着白团子,一手托腮望着他英挺的身影。
忙碌了半个时辰,元子期将捏好的香丸收进一支细颈的玉瓶里,想递给阿素,转身却发觉胡榻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歪倒着,搂着白团子睡得正香甜。
元子期心中一沉,悄悄走过去,见爱女面颊带粉,纤长的睫毛垂着,呼吸倒均匀,虽看似没有异样,他心中忽然有些发沉,指尖怜惜地抚上爱女的面颊,却听身后安泰笑道:“说是要你管管她,怎么两个人都不见影?”
元子期转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安泰轻轻走到他身旁,一同望着阿素,安泰低声疑道:“怎么?”
元子期替阿素掩好薄衾,半晌方道:“去请鲜于医正来看看,冬日虽易困,但也不至如此疲累,这般气虚,即便无病也需好好调养。”
安泰闻言也唬了一跳,即刻吩咐身边萦黛入宫去。然而她另有一事相告,轻声道:“方才宫中递了帖子来,说午后德妃要来府中探望。”她总疑心这事与元子期今日心事重重有关,试探道:“夫君可知道?”
元子期微微颔首。
安泰话音方落,阿素扇子似的睫毛便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其实方才阿娘入内的时候她已经转醒,却想听耶娘再多说几句,此时听闻德妃要来,一颗心不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