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回眸时正见李容渊以手握拳,掩在唇畔,微微蹙着眉。
想起他身上还有伤,阿素一顿, 将那几本帐放下, 寻到滚着热水的炉子旁,取下细砂壶冲了些罗汉果, 这是前日里朱雀吩咐人备下的, 说是清热润肺。
阿素至今不知李容渊究竟是伤到, 这人堪比锯嘴的葫芦,只是姜远之说过,他是为了她。阿素虽不信,但终究心软,照顾起他来也格外用心。此时将那罗汉果茶端到他身边, 轻声道:“殿下用些这茶罢。”
李容渊淡淡道:“放着罢。”他已取了书, 坐在案前翻看,看也未看阿素一眼,却是要人伺候的样子。
阿素无法, 只能侍立在一旁,替他添一添水,换一换香。梆子声已中过了三更,阿素小小打了个哈欠,李容渊方放下书,是要就寝的样子。
书房内间有张胡榻,有时李容渊看公文晚了便会歇在那处,看样子今日也是这般,阿素微微福身,想去唤饮澜去伺候洗漱。
然而刚迈出一步,却被一只手箍住了。李容渊缓缓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声呢喃道:“今夜……留下来罢。”
这里可是书房,圣人之言可都在架子上摆着呢,他居然说的出这样的话,阿素涨红着脸挣开,咬唇瞪他,这次她一点没有犹豫,退了一步,转身便跑出了书房。
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倒像是有猛兽在身后追赶。
推门而入的朱雀正见情景,望着李容渊抿唇一笑。李容渊叹了口气道:“怎么,是看好戏来了?”
朱雀开怀笑道:“真未料到,殿下也有今日。”
她跟在李容渊身边极久,又一同经了许多事,说话自然随便了一些,然而望见李容渊面上深深的无奈,朱雀即刻正色道:“太子请殿下入宫议事。”
李容渊自然知道,李承平此时找他定是有什么大事,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有所预感,只因如今朝中刮起一阵立储应立贤的风气,高后操纵朝臣上书,建议改立雍王为太子,这事原也有之,只是从未掀起什么风浪,而这次不仅鲜有人出面反驳,也景云帝也未即刻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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