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阿素面颊微晕,片刻后才被不留痕迹的放开,阿素松了口气,稳稳接过茶盏放好,这礼便成了。
阿素回到西苑,琥珀为她松下经袍,她便直挺挺摊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今日僵硬了一天,阿素只觉得从脖子酸到脚跟,琥珀轻柔地捧起她的小腿为她纾解,阿素靠在隐囊之上,闭上眼睛惬意地享受。
榻边的香兽吐出袅袅青烟,阿素觉得身子沉得不像话,像是浸在一个松软的梦境里,小腿上的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阿素不禁调笑道:“若有朝一日我们离开此处,倒可以去……”
她话音未落,却听有人淡淡道:“去哪里?”
阿素猛然睁开眼睛,却见身前已经换成了李容渊,她心中一惊,下意识蜷起腿,却被他按住不放,见他面色不豫,阿素不敢挣扎,任他握着自己脚踝。
片刻后李容渊才放开她,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早些休息,若是闷了,待上元带你看灯去。”
不知为何阿素觉得李容渊今日颇有些不同,眸色之中似有化不开的温柔,她倒有些不习惯,然而闻听李容渊之言心中却不由小小地雀跃了一番,算起来她已经在这里住了数月,除了寥寥几次与他一同出府,大半时间都只能在园子中活动,自是极期待上元的灯会。
每年只有一日长安城中会解了宵禁,那日便是正月十五的上元节。自李容渊应了带她去看灯,阿素简直是掰着指头数日子,好在时间过得也快,到了十五那日的傍晚,她已收拾停当,兴冲冲地跟在李容渊身后出府。
今日他们微服出游,李容渊只着一身常服,束玉带,但依旧姿仪优雅,在人群中令人瞩目。阿素也刻意低调,换了身鹅黄的齐腰裙,素织锦半袖,只佩了碧青的宫绦从腰间垂下,即便如此朴素,李容渊还是令她戴了帷帽,有长长的绉纱垂下,将身体完全裹在其中才许她出府。
这一次两人未乘车,而是骑马。阿素已经能熟练驾驭她的那匹枣红马,与李容渊两骑并驾,由侍从牵着马,慢悠悠地沿着长安城中的河道自北向南城而去。
长安外郭之中,世宦勋贵人家的宅子皆聚集在北面,一路向南的几坊住的都是寻常百姓,倒多了许多生活气息,河畔槐柳的枝杈之上皆挂满了彩灯,有小商小贩沿街叫卖。即便前世阿素也很少见这情景,此时不由万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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