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扑上来刺客,景云帝身畔的崔婕妤吓得花容失色,阿素极焦灼,却一点也动不了。千钧一发之时,原本在台上休养的元剑雪带伤冲出,持剑挡在陛下身前。
弯刀与长剑很快缠斗在一起,台下的千牛备身已涌上观礼台,那人执着不肯离去。见阿兄竟制不住她,阿素心道,即便挡不住刺客,也要揭露她的身份,她灵机一动,伸手掀开了她的帷帽,顿时四周一片讶异的目光。
白纱下是一张极美的脸,蓝眸妖艳,像融化的冰川一般清澈。
阿素看呆了,世间竟有如此美丽之人,五官深邃,颇有异域风情,恐怕并不是汉人。
那女子一惊,连番被她坏事,恼怒已极,若不是分不开神,即刻要结果她的性命。她的手指非常有力,似要将阿素的细腰掐断,阿素望向那手,但见骨节分明,心有所感抬头,果见她颈中一片阴影,有喉结,竟是个男人!
元剑雪有伤在身,体力不支,被他一刀捅入腹中,然而景云帝已远远逃离,那人知行刺无望,恨极,抽出刀即刻架在阿素颈上,见阿兄倒地,阿素心中极痛,闭上眼睛受死,只感到颈中剑锋的寒意,那弯刀终究没有再进一步。
阿素睁眼,只见李容渊以手握着刀锋,阻止那弯刀去势。他非常用力,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那人也一怔,似乎不可置信,两人目光无声交汇,他松开阿素,身姿轻盈地飞了出去。
刺客武艺极高,片刻后便不见踪影,景云帝在武卫护送下离去,阿素直直扑在阿兄身边,见他倒在血泊中,泪流满面,元剑雪还有意识,为她拭泪,微弱道:“你哭什么。”永仙也扑了过来,伏在元剑雪身边嘴唇颤抖。
幸得尚药局两位奉御及时赶到,替元剑雪止住了血流,永仙颤声问:“可有妨碍?”其中一人道:“未伤到脏器,并无性命之忧。”
永仙顿时坐在地上,阿素也松下口气,再抬头见不远处朱雀正在为李容渊包扎,想起他手上的伤,阿素心中一颤,即刻起身走到他身边。
他的手似乎伤得极重,即便用了厚厚的药粉,鲜血依旧不断涌出来,止也止不住,方才那位奉御跪在身边,一面擦汗,一面取了药膏堆上,血流稍缓。
许是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对自己也极冷淡。阿素想起方才他是为了自己去夺刀,而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却扑在阿兄身上,令他失了面子,心中歉疚又忐忑。
她托起李容渊的手,想看一看那伤口,然而他却将手抽回来,冷淡道:“无妨。”
终于止住了血,李容渊径自起身。朱雀深深望了阿素一眼,目光中隐含忧虑,也随李容渊而去。阿素默默跟在后面。
出宫时依旧是她与李容渊同坐一车,阿素坐在车厢角落里。李容渊的右手已包扎好,因失血,嘴唇有些苍白,知道他今日极不高兴,但阿素不知道怎么开口哄人,只能讪讪地坐着,一路无话。
回到东苑她住的静室,阿素找出此前朱雀为自己治鞭伤剩下的淡色药膏,仔细思索一番,要琥珀择日出府交给三娘,请她转交给靖北王世子,并切不可说出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