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腼腆点了点头道:“许是安息香的功效,直睡到天明呢。”
朱雀但笑不语,命人布上了早膳。今日专门为她换了口味,食单中有一样是汤饼配醋浸鲜芹,酸脆可口。阿素食欲大开,用了两小碗才停下。
见她吃的舒畅,朱雀才施施然奉上两卷书并四册字帖道:“这几日娘子且安心在家,落下的功课也要补一补。”
阿素叹气,她就知道李容渊一回来她的好日子就到头,却不知李容渊究竟为何将自己放在身边。当日他将自己掳入府中,自然是为了太子。然而过了许久未处置自己,却这般优渥地养起来,自然不是看在沈家的面上。且不论她不过是沈家无足轻重的庶女,即便有心,沈家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他。
那便是因为那日阿娘曾来向他要过人?为了讨阿娘的好,他才对自己如此优待,可为何又不让阿娘直接将自己带走。阿素隐约觉得这个答案也不对,咬着笔杆忽然又想起另一种可能来,难道是见色起意?
如今她当真生得无双之艳,然而阿素低头望了望自己尚未发育的单薄身体,除了这张脸似乎并无可取之处,她还真没有那样的自信能于他有什么吸引。她也曾好奇,李容渊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大概应不是前世的自己那样,而且被他喜欢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前世仅有的几次侍寝经历皆极其煎熬,想起来便不寒而栗。
她一面写着字一面沉思,刚偷偷伸了个懒腰,便听李容渊淡淡道:“安上治民,莫善于礼,何解?”
阿素手一抖,紫毫便在花笺上溅了一个极大的墨点,她不留痕迹的后退一步,却正拱进身后之人的怀里,再想脱身却已没有了机会。
他身量极高,从她身后抄起面前案上她抄了一半多的《八佾》,便似将她拢在怀里。
阿素战战兢兢答:“礼以安上治民,乐以移风易俗,得之则安,失之则危。”
李容渊低头瞥了她一眼:“背的倒熟。”
阿素赧然,她确是一知半解,照本宣科,不过随后又不服气,如今她这般年纪,读到这般程度也不算……差吧。
想到此处嘟起嘴,仰头回望李容渊,心里想,晾了自己这么多日,今日他是做什么来了,难道真的是检查自己功课。又联系起此前那桩疑问,终忍不住低声道:“殿下究竟要怎样?”
李容渊闻言微微一笑,阿素心头一跳,向来知道他生得好看,笑起来便如三月之风。她思维有些飘忽,腰间忽然一紧,被抱着坐到了书案上,与他平视。阿素极紧张,双手死死撑在身侧,他俊美的脸凑近,在她耳畔轻声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书也读不好,吃的却不少,我也想知道,将你放在身边,究竟是要怎样?”
阿素气鼓鼓瞪着他,李容渊眸色深深望着他,只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才好整以暇笑道:“总不能白吃饭,你说是不是?”
阿素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并不接话,然而如今二人离得极近,她努力将腿收起来,挺直腰作无畏的样子。李容渊的目光果然落在她的颈项上,还好她故意换了身盖住一身青紫的衣裳。然而还未待她松下一口气,细瘦的手腕便被捏在他修长的指间,李容渊望着那圈淤肿淡淡道:“怎么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