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剑雪冷道:“恐怕不是捡的,而是偷的。”
阿素何曾被他责过这样的重话,她将剩下的几颗明珠都攥在手里,瞪着他道:“就是捡的。”
在元剑雪看来这辩白实在苍白无力,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不愿与她多做纠缠,径直道:“如今没有外人在,总可以说了罢,那日你们究竟是怎么落的水。”
阿素闻言顿时抬头望了一眼李容渊,他长身玉立,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似乎对她将要出口的话语也有兴趣。阿素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知道自己一句话也不能说错,只能小声道:“是那两匹马受了惊,自己越进湖里去了。”
元剑雪深深望进她的眼睛道:“真如此简单?”
阿素赶紧点了点头,元剑雪的表情依旧带着疑虑,李容渊却忽然道:“鲤奴,莫为难她了。”
元剑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李容渊淡淡道:“那几匹马捞上来,你不也看过,除了折了腿别无异样。”
阿素猛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呢,她明明看见马颈被胡蜂蛰的肿了起来,那马才发了狂,为何会全无痕迹,难道是有人将沉湖的马尸首换过了,就在这几日之内……她不由抬头望了一眼李容渊,正见他眸色深沉。
阿素心中一顿,立刻低下头。元剑雪焦躁地走了几步,一拳打在岸边那棵枝干遒劲的古槐上,枯枝残叶簌簌而下。他知道有地方不对,可是他摸不到头绪,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下来。
阿素吓呆了,远处一阵喧哗,她远远见着李琳琅身后跟着一队婢子与嬷嬷急匆匆而来,是赵王府的人。
李容渊拍了拍元剑雪的肩,在他耳畔道:“先回去罢。”元剑雪望着赶过来的大部队,犹豫了一瞬,望了眼阿素,还是依言从另一条小径离开。
阿素松了口气,然而李容渊却并没有一同离开,反踱到她身前,阿素忽然想,他定然知道自己看出他为太子做事,为防自己向阿兄告密,会不会就此要将她灭口。
他处置起无关紧要的人向来是不留情面的,阿素嘴唇有些发抖,低声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殿下若是……若是……我就报官去。”
李容渊单手解开领口,阿素倒退一步,他轻叹道:“连威胁人也不会。”又轻笑道:“你说官家是听你的还是听我,嗯?你应该说,要去太子那里告发我,对他阳奉阴违,处处给自己留退路。”
这话对,也不对,阿素简直有些糊涂了。李容渊用从身上解下的鹤氅将她从头到脚裹住,阿素手足无措地站着,看着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在她胸前仔细打了个漂亮的结。在她耳畔低声哄道:“好了,如今我的软肋被你拿住,身家性命都捏在你手里,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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