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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这立宗之想,也就水到渠成了。

他想的很美,我大宗的族老你不给我当,我当小宗的族长去,就跟与清河崔氏的关系一样,打断骨头连着筋,说出去都是一门姓,到时候他家子侄行走在外,谁能分得清这个崔那个崔?

死前,他定是要为子孙们,争出这一篇的开宗页的。

抱着这样的宏伟愿望,他便每天吊着命的在崔元逸面前演戏,但凡崔元逸用强,或不耐烦应付他了,他就要捂着心口翻白眼死上一死,崔元逸到底顾及着他的辈分,每次只能铁青着脸让一让,这一让,就更让这个三叔爷更有恃无恐了。

要崔闾说,这孩子还是过于实诚了,跟这等倚老卖老,动不动就拿自己的身体作怪之人,就不能太讲原则,他老确实动不了,但他家与你同辈的子孙们,却是可以动一动的,人心肉长,他在旁人面前再混蛋,对于自己的种,总归得有那么两分情,你也无需多做,找几个人每天守着他的子孙,按时按顿的套麻袋,他总有坐不住来找你谈条件的时候,一日谈不好,就一日按顿按点的揍,揍到他全家都不敢出门的时候,你看他还敢不敢再倚老卖老了。

于是,太上皇有幸见证了崔府尊在自己族里,行使族长之权的威风。

根本不容人置喙的,崔闾盯着面色僵硬的三叔,以及他周围跟着一起来起哄的族人,吩咐左右,“钱副队……”

钱鑫从旁出列,拱手伏身道,“老爷请吩咐!”

崔闾指着除三叔以外的年青辈的族人,道,“把这些不顾惜长辈身体的家伙,全部绑起来行鞭笞之刑,一人十下,打完了之后,推到祠堂原址前跪上一晚,教他们知道尊老敬老,绝不是纵老行是非的道理,哼,人老糊涂,行止有偏,该劝还得劝呐!”

一句话,让台阶下的三叔差点没背过气去,这简直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老糊涂了一样,将来真要分宗,恐怕都能妨碍到他出任族长一事。

他气的竖起拐杖,就要作势来敲崔闾,嘴里还气愤的高呼,“你敢打他们,我……我就……”

精致利己的人,是不敢拿自己发誓的,崔闾冷眼盯着他,对警戒在自己身前的钱鑫挥手,“去行刑。”

一副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的样子,把这三叔气的真心口犯了疼,就坡下驴的捂着胸口要往台阶上扑,崔元逸想上前阻挡,却被崔闾伸手拦住了。

依旧是半点温度不带的样子,崔闾冷眼看着钱鑫带人将那些惊慌的族人围起来,挨个反剪了胳膊,绑到门前的廊柱子上抽鞭子,不过片刻,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三叔脸色惨白,却见崔闾正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站到了自己面前,微弯了腰的低声冲他道,“我知你的意图,元逸那话原是我用来试探你的,没料是真勾出了你的妄想,三叔,你恐怕早就想分宗自立了吧?呵,也是,我大伯以嫡房庶长的身份,抢了你以为能顺理成章到手的族长位,你这些年快憋死了吧?即便临入土了也不甘心,一门心思的想怎么能把牌位供进正堂呢吧?”

因为大宅有嫡支入主的规定,只有当主脉嫡支没人了时候,才会从其他房头的嫡支里选人,当年那情况特殊又猝然,他大伯虽然是庶长,可却是大宅里的庶长,他爹当年顾念兄弟情谊,便是继任族长后,也没将他大伯分出去另立,虽分府而居,但祠堂户薄上,两人仍在一户上,这事没人提,许多人也就忘了,等他爹和大哥猝然离逝后,他大伯便支支吾吾的在族老会上,说了自己仍属嫡脉的事,算是横插一手的,从三叔手上抢走了族长位。

等他大伯继了族长位,便开了祠堂,将他自己记名在了他祖母的名下,成了真正的嫡房嫡长。

而祠堂正堂内的香火,除族长以及族老,旁人是没资格入的,都立在偏厅内的小间里,三叔显然是不甘心,让自己的牌位去偏厅受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