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被流放,尚有一腔报国之心,热血不凉。
为什么她一切都好,却提笔默然?
华婕又想起杨慎的另一首《山茶花》:
绿叶红英斗雪开,黄蜂粉蝶不曾来。
海边珠树无颜色,羞把琼枝照玉台。
这些都是大一诗词赏析课上,特别有趣的李教授着重讲解过的诗句。
古代被流放的文人极多,杜甫李白的诗词也在流放前后风格迥异,杜甫还曾为偶像李白被流放感到不公,写下“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诗句——
京官冠盖相续,才华盖世的李白你却独憔悴,好气气!
每个人的一生都难免有不顺意,满腔向上之心,却无处疏解的阶段。
华婕也有一身技艺,只是不知如何施展。
中国几千年历史文化祭奠,最强的一点就是无论怎样的情感,怎样的事,都能从诗词、成语等中找到影子——
前人惊才绝艳、智慧非凡,早将你可能经历的一切,都描绘过了。
这是中国的文学。
那画呢?
历代名画曾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经历的所有悲喜都竭尽描绘过吗?
华婕忽然想去蹭更多清美的美术史课程了。
“走吗?”看一眼悄悄跑到背石后嘘嘘的陆云飞,沈墨带着遮雨的帽子,走到华婕身边问道。
细雨蒙了华婕一身,虽然她的冲锋衣防水,但…
“冷不冷?”
他问。
“还好。”华婕转头看向沈墨:“也想画画了。”
“……”沈墨。
四千多米高海拔,阴云细雨,冷风凄凄,这种环境气候下画画吗?
抿唇对上华婕被冻的有些苍白的小脸,和那双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去车里取防水帐篷。
捞出羽绒马甲让华婕穿在防雨冲锋衣里面,他沈墨便冒雨去钉帐篷钉。
因为没有卫生间而不得不随地嘘嘘,觉得自己仿佛也成了一头牦牛的陆云飞,被冻的缩着肩,高海拔又不敢跑,只好一边像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喘气,一边迈大步往车的方向赶,心里只想着快点走吧,拐离折多山,到高海拔温暖的地方休息休息吧。
然后,他就瞧见了正在搭帐篷的沈墨。
“???!!!”陆云飞。
“过来搭把手!”沈墨朝着帐篷另一角,指挥道。
“……”陆云飞一脸傻相的帮手,过一会儿瞧见华婕也过来帮忙。
“要…要在这儿扎营吗?”陆云飞冻的斯哈斯哈的问。
“不,在这儿画会儿画。”华婕道:“云飞你去吧羽绒服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