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断的被打,不断不断的被打,她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以后你上大学了,不在家住以后呢?
“将来你要娶妻生子开启自己的人生,她继续跟着你爸提心吊胆的生活,只寄希望于你爸不喝酒吗?”
华婕望着他:
“她现在还年轻,四十左右,人生还可以做选择,还有力气再去折腾折腾。
“她应该挣脱习惯,去好好想想是不是要继续这样过一辈子,然后在你离家后,独自面对那个酒前是人,酒后是魔鬼的丈夫?”
“……”钱冲眼眶开始泛红,腮帮子微微鼓起,显然在忍耐。
忍耐愤怒,忍耐痛苦。
华婕想伸手拍拍他的背,想了想又忍住了,只继续道:
“而且,她也不能把‘为了孩子才不离婚,才继续忍受挨打’这样的责任强加给你,你不需要她这样付出,也没有义务承担她悲惨的人生。
“现在你有钱了,金钱上可以不依靠任何人了。
“如果你觉得这是个时机,就果断的在当下,自己重新做一次选择,也让你妈妈重新做一次选择吧。
“未来人生还很长呢。”
华婕说罢踢了踢面前的石子,然后抬头望向钱冲。
“……”少年低头怔怔望着前方树根。
“……”华婕将方才踢蹬的石子踩在脚下,走过去从他兜里掏出一盒烟,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转身默默离开。
留下钱冲站在斑驳月影中,久久的深思。
……
……
华婕裹着羽绒服跑回去,冻的嘶嘶哈哈的。
北京冬天大半夜的室外,她这个劲松人,穿着睡衣套羽绒服,也还是扛不住的。
才拐出电梯,忽然一道人影过来擒住她,吓的华婕一哆嗦,差点半夜惊魂尖叫,还好及时认出是沈墨。
“你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干什么?”华婕一边拍胸口,一边问。
沈墨目光微垂,便瞧见少女羽绒服敞开,小手一下一下拍在睡衣胸口处,衣裳莫名在波浪般颤悠。
几秒后,他忽然明白过来,颤的不是睡衣……
他猛地转开视线,揪着她手臂将她转到无人的楼梯间,不高兴道: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下去单独跟那个男生干什么呢?”
“怎么?那个位置是什么聚光灯追逐的宝地吗?怎么所有人都能看到?”华婕挑眉。
方少珺看到了钱冲在那儿,沈墨又瞧见她和钱冲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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