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懂得掩饰自己的青春期少年。
可此刻, 钱冲参赛画作的拍卖结束了,38w高价。
朱晨以为这个少年会按耐不住的狂笑,会得意的跟前后左右的朋友炫耀。
但他显然并不了解这个年轻却才华横溢的孩子。
昏暗座椅上, 钱冲坐的很直。
他面朝着前方,仿佛在专注盯着台上的主持人。
但少年目光并没有对焦,他显然什么都没看,只是正襟危坐而已。
少年满面泪痕,眉心耸着,嘴唇因为哭泣中情绪波动而微微抽搐。
眼泪划过他年轻的面孔,流过他嘴唇,又淌过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落在前襟,融进毛衣纤维中。
像是受尽了这世间委屈,终于突破樊笼。
曾经的愤怒和难过,曾经的恐惧和卑微,都顺着眼泪流走,蒸发。
然后留下个一身轻松的少年人。
单薄,但是已经无所畏惧,更无负担和犹豫。
朱晨嘴唇抿成直线,收回视线,眸光垂在指尖夹着的未点燃的香烟上。
吐出一口气,他浅淡的、快速的笑了下,又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模样。
怪不得他一看到那画就如获至宝,那少年果然不止拥有才华,不仅仅是别人口中的天才而已。
他相信,那是一个能与他情绪共鸣的人。
他想,或许那少年便是这世上,不需要交流,就能理解他的人。
他也能理解那少年。
从画中沉重的笔触,和幽闷的用色中,他看到了。
将烟塞回兜里,拍拍身边的秘书,他嘱咐对方留下处理后门的交接环节,便站起身离场了。
门口等候的另一个更强壮的助手点头与他打招呼后,默默跟在朱晨身后,两人先后离开拍卖会场。
会场中并不算很明亮的光,洒在朱晨离开会场的背影上,也洒在坐在会场中,咬着牙默默流泪的少年背上。
……
……
主持人老道的把持着节奏,两个拍品之间,用各种小环节给大家一个情绪的缓冲,才开始第二幅画的拍卖。
半个小时后,张大业的国画《日出东山》,以211000元的价格由一位来自扬州的老先生拍走。
张大业正巧坐在老先生左前方,拍卖达成后,他站起身笑着与老先生握手,凑近与老先生讲了几句话,才转回身坐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