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起什么哄。”钱冲。
“完全适应一种生活,一个环境,是挺危险的。”华婕忽然开口。
“?”钱冲。
“?”方少珺。
两人齐齐望过来。
“就像一种生物高度适应高温,便会在冬季来临时冻死。
“你们高度适应水粉,水粉画的太好,细微之处的手感和调和等等,都掌握的太深入骨髓,忽然画油画的时候,才那么难过度过来。
“又高度适应了处处比人强,忽然要从头学油画,就无法适应,进而感到疼痛了。”
华婕舒口气:
“为什么所有成功过的人,换赛道再开始的时候,都这么急呢?”
空杯心态,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拥有的心态啊?
“水粉和油画画法几乎完全一致……”方少珺皱起眉。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不然为什么油画叫油画,水粉画叫水粉画?”华婕转头盯住方少珺,问问题时语速很快,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方少珺抿住唇。
“一个月的耐心都没有吗?
“是有人在你们身后咬你们屁股吗?
“明天不把油画画成沈老师那样,就会死吗?
“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你们就是嫌过程太累太苦,想偷懒吧?”
华婕望着自己的手,轻声问。
“你三个月把水彩画成这样……我们为什么这么急,你心里没点逼数吗?”钱冲转头瞪住华婕。
坐在沙发上的沈墨皱起眉,手指在桌上点了下,发出不大不小的‘啪’一声。
钱冲几人立即望过来,沈墨双目如刀,狠狠盯住钱冲。
“……”钱冲被这么一瞪,乖张表情瞬间收起,别扭的将视线转向别处。
“画画真的好累呀……”华婕忽然叹口气,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其实她也急的,方才自己那些话,不也是在说她自己嘛。
方少珺几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叹气,四个人忽然都垂下头,仿佛四个坐墙根儿的乞丐。
“别太急了。
“我们生活的社会总会不断向我们施压,该画成什么样,不然赚不到钱。
“必须画成什么样,不然考不上心仪大学。
“学画的初衷都快忘记了。
“如果只剩下疲惫和痛苦,再也不爱画画了,可怎么办啊?”
华婕转头,看向钱冲。
“……”钱冲一阵窒息,这两天画的时候那么急,心里升起的情绪,不就是对画画的抵触情绪吗?
方少珺也皱着眉陷入沉思。
“得想办法学会享受画画痛苦又疲惫的过程吧,未来要画一辈子呢,如果一直只盯着结果和时间,那这辈子我们怎么过啊?”华婕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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