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唇一笑,毫不犹豫捏起这幅画,作为她今天第一张收获。
当然,在接下来好长时间里,它也是她唯一的收获。
“白老师,您太苛刻啦。”一位男评委忍不住笑,他的画外音其实是‘您的口味太偏啦’,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旗袍白老师却只是笑笑,现状人们对‘个性’的极度渴望和追求,已经初见端倪,这些还固守平稳盘不思变通的老东西们,早晚在剧变来临时被后浪冲的要死不活。
她觉得自己手中这幅画的创作者,如果能坚持这种画风,必然在未来画坛得一席之位,甚至成就要比当场许多人都高——当然,成名是必然,卓越却需要时运。
是以她什么都没说,只暗暗记住了这幅画,想着待清美双年展的时候,看看有多少人想买这幅画。
以此也评判一下,当下有钱有艺术追求和收藏意愿的人中,有多少跟她观点一致,能体会到她方才体会到的发泄和畅快。
在第二轮筛选时,白老师发现许多之前看着觉得还不错,但对她来说缺一口气的话也都被其他老师选走了。
她再想精挑细选已经有点困难。
抬起头揉腰时,身边一位男评委老师忽然转头将一幅水彩画递到她面前:
“白老师,以您的眼光来看,这幅水彩画的怎么样?”
“啊,居然是水彩,我乍一看还以为是水粉画呢。”白老师挑眉,忽然又来了点兴趣。
她居然看到一幅用了许多水粉技法的水彩写生,真是奇妙。
“这学生估计是弃水粉而画水彩吧?”男评委老师挑眉,“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水粉学到一半不学了?”
他还以为这幅《木匠》是位大学生画的,一般专业选好了,怎么会随便换来换去。
“有意思。”白老师接过话,仔细打量起来。
发现画者的确在水彩画中,用了许多水粉配色和笔触,看起来不伦不类,但又有点不一样的趣味。
从画面看的出,画者对水彩的技法并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甚至显得格外生涩,但是尤为突出的一点是配色特别鲜亮浓郁。
大多数画水彩的,为了追求清透和干净感觉,多会颜料蘸水以达到效果。
但这幅《木匠》里的许多水彩颜料用起来真是一点不心疼,画者好多地方都是蘸了颜料就往画上抹,根本一点水都没调。
但也让这幅水彩画,多了种截然不同的厚重。
那种不伦不类,在画者突出的色彩感觉,和娴熟的素描、构图、用色技巧下,就显得非常有趣,甚至有了种让白老师难以描述的艺术感。
她觉得这种画法如果一直发扬下去,说不定也会成为一种新画风,将来异军突起冲击画坛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