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甜甜的。
没有露出痛苦而隐忍的沧桑表情,也没有哭。
沈佳儒叹口气,唉,孩子的耿直,常常刺痛他这个中年人的复杂。
……
……
房同林在自家的度假山庄另一个独栋小院里,招待了做煤矿生意的朋友乔百万。
这个年头实业正蓬勃发展,煤矿生意扎实的要命,有个矿就像有个聚宝盆一样,哗啦哗啦招财。
乔百万这几年身家连年增长,虽然看起来人仍然憨憨的,一副老农相,但实际上兜里沉甸甸的比那些穿西装开靓车的还有钱。
房同林馋这一块生意馋的不行,但自己生在大兴安岭西边,国家地图鸡冠子上,连煤矿边都摸不着。
搭上乔百万,才算看到点希望。
整日里琢磨着自己出点钱押个矿,让乔百万帮看着,帮安排了旷工开采,到时候销售上自己在东北这一块儿开拓市场,收益跟乔百万分。
这个生意谈了好久,他跑去山西找乔百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终于赶在年前,对方愿意来东北看看,前一周乔百万跑去几个大城市去考察市场,昨天终于约到山里来,一边度假,一边谈。
乔百万脸上总是挂着憨笑,瞅着格外朴实,但自始至终也没给房同林一句准话。
简直像个雷打不动的石佛,憨笑就是乔老板的保护色。
周日早上时,房同林仍凑到乔老板住的小庄子里,厚着脸皮跟乔老板一块儿吃早饭。
左扯一句右扯一句,就想再拐回一起合作创业上,偏偏乔老板总是能笑着四两拨千斤。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要去另一个独占一隅的小庄子里,去跟沈老师的学生买画。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乔老板忽然挑高了眉头,一向雷打不动的憨笑面具,忽然有了一丝裂缝:
“沈老师?不会是归隐北方小城的沈佳儒沈老师吧?”
“诶?你也认识沈老师?”房同林有些讶异,他这样做高端旅游山庄,专门服务富起来开始觉醒旅游度假欲望的有钱人的山庄主人,懂得绘画这种高雅艺术还是很正常的。
一个煤老板居然也知道沈佳儒,这可就有点让房同林吃惊了。
乔老板又扯唇笑笑,干这行也很多年了,钱赚的虽多,却总是被人认为是老农暴富,身边因为财富而凑过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流露出对暴发户的固有轻视态度。
他是个追求实惠的商人,对于这些人时不时流露的优越感,总是憨笑着带过,好似没有丝毫察觉。
“6年前我竞标想买沈老师的一幅画,可惜失之交臂。”乔老板放下筷子,不自觉坐直身体,笑着问:
“他现在就住在你的山庄吗?能引荐我认识下沈老师不?”
“啊,下午沈老师就要走了,我正好约了一会儿过去他那儿……”房同林给乔老板倒了杯草原奶茶,殷勤讲话间,脑子一直在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