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突然想起王瑟临别时的眼神,眼皮便是一跳,难不成夫妻内讧,放火烧府,来个两败俱伤?
倘若真是王瑟动的手,王大学士一家子可算是倒了大霉,怕是都要被牵连。
正想着,就听脚步声传来,廖祥过来道:“夫人,夫人,咱家府门前发生了一件稀罕事……”
檀悠悠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连着心也跳个不停,声音都是颤的:“什么稀罕事?”
一个穿着锦缎绵袄,瘦瘦小小,不过一岁多的小男孩坐在安乐侯府后门外的墙边哭个不停,嗓子已经哭哑,身下垫着床缎被,此外再无任何东西,更不见半个人影。
周家的抱起来仔细端详,一时也认不出来这是谁家的孩子,只好苦笑道:“夫人您瞧,这事稀罕得!”
檀悠悠盯着这孩子看了许久,使劲回忆裴润是个什么样子,然而她不过见着那孩子几次而已,每次只是一两眼,是真记不得什么样。
但从王瑟那些话来看,这孩子多半就是裴润。
“先抱进去,哄他别哭,给他羊乳吃,带他睡觉,等到天亮再说。”檀悠悠揉揉额头,咸鱼被生活的盐腌得想流泪了呢,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都不敢这么写!
因这孩子来历不明,近日的事一件接一件,不是太平时候,檀悠悠严令府中众人将嘴闭紧,不得乱传乱说,违者一律家法严处。
裴融一味只是昏睡,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檀悠悠躺在床上眯了会儿,天刚亮就惊醒了,才吃了几口东西呢,又吐了一气。
吐得她生无可恋,只想瘫在床上不动弹。
廖祥隔着帘子向她禀告:“夫人,昨儿夜里二皇子府走了水,听闻二皇子妃和小皇孙一并殁了!这事儿闹得极大,宫里都被惊动了……”
果然啊!檀悠悠垂死病中惊坐起,生活到处是惊喜!
她先去看那小男孩儿,大概是心理作用,居然从那张小小的脸上看到了王瑟和二皇子的影子。
那小男孩儿昨天夜里哭得太累,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小虾米一样地缩在被窝里,愁眉苦脸的,瞧着就是个不幸的模样。
周家的低声向她禀告:“这孩子太娇气了,羊乳不吃,米粉不吃,蛋羹不吃,非要吃人乳!”
“先给他找个乳娘应对着。”檀悠悠大致猜到了原因,裴润身体不好,王瑟便一直给他吃人乳,不给添其他辅食,于是恶性循环,越来越糟糕。
现下才出这种事,她也不能强行把这孩子的习惯扭过来,只能先将就着。
檀悠悠耷拉着眉眼,有气无力地走到裴融床前坐下,撑着下颌盯着他看。
不过看了片刻,就见裴融两道浓眉动了动,跟着人就醒了,看见她就冲她微微一笑,哑声道:“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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