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见女孩子们的话,并不得意,平静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是认可我的安排了。你们统统都是姓檀的,都是我和老爷的孩子,别想着把谁踩下去自己就好了,我告诉你们,谁要是不好,大家都好不了!
相反,若是谁好了,还能带着大家上进呢!我和老爷,盼着你们和睦上进,手足相亲,都有一个好前途!行了,钱姨娘若是愿意,就继续坐着吃吃喝喝,要是累了,就下去歇着。难得过节,大家继续!”
梅姨娘率先站起身来敬檀同知和周氏的酒:“妾身祝老爷和太太身体康泰,和睦如意。”
有梅姨娘开头,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上,不一会儿功夫,热闹如初。
檀悠悠以为钱姨娘这么没脸,大概会悄悄退下,没成想人家在那里呆坐片刻,竟然也跑上前去敬酒,还能挤出笑脸说好听话。
大概是怕自己走了,其他人说她的坏话,或是别人得到什么好处吧?
檀悠悠从此又多了一个佩服的对象,说不要脸就不要脸,如此收放自如,必须是人才啊!
“钱姨娘以前是做歌舞伎的吧?”回到左跨院,檀悠悠追着梅姨娘问个不停:“她的前主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啊?我爹是不敢惹她还是舍不得收拾她?”
梅姨娘直叹气:“你这孩子,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做歌舞伎的呢?长辈的事,你这样追根问底,没规矩!”
“我好奇嘛!实在看她非同寻常。”檀悠悠很自觉地脱了鞋子爬到梅姨娘床上躺着:“我要和姨娘睡!”
这架势就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睡觉!
梅姨娘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道:“钱姨娘从前确实是做歌舞伎的,她的前主家姓马,是个武将,现在做着正三品昭毅将军,这人性子暴躁,吃不得一点点亏,只要听说有人对他送出去的礼物不好,就会认为是看不起他,所以钱姨娘很得意。”
檀悠悠又不明白了:“我爹是文官啊,怎会和武将扯上关系?”
“他刚做官那会儿只是个小县令,这马将军带兵驻扎在当地,官职比他高,权力比他大,他要是不收钱姨娘,就站不稳脚跟,会被赶走,明白了吧!”梅姨娘强行吹灭灯,背对着檀悠悠,坚决不说话了。
檀悠悠小声叨叨:“我知道的,您不愿跟我说我爹的坏话,怕我和他对着干,失了他的喜爱吃亏嘛……我才没那么傻呢,我就是觉得我爹这个人吧……虽然官迷挺可恶的,但也不是特别坏。”
一分为二的说,虽然渣爹渣了一群女人,但没饿着苦着亏待她们任何一个,对子女也还好,不平白给谁委屈受,也挺精打细算的,不会只管伸手问家里拿钱。
梅姨娘“呵”了一声,说道:“是呀,只要别影响他的前途,一切都好说。”
如此醉心于权力……怕是心理有问题,檀悠悠突发奇想:“我爹年少时是不是受过什么挫折啊?比如说胯下之辱那样的?他上次和我说起幼时家境贫寒啥的,但是说到一半又不肯说了。”
梅姨娘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