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一开始就是骗她的，那这笔账就没完了。

“是真失忆了，”顾远山哪里不懂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苦笑一声，小心解释道，“没骗你，你带我回去时见到楼霄时，我依旧是什么都不记得。”

苏黛盯着他看了片刻，神情缓和了些，“继续说。”

“是那晚，绿蕊将我当成登徒子，用伞打我时，或许是被打到了曾撞伤的地方，当晚我就断断续续地做梦，虽没全部想起来，却也记得零星一些往事了。”

“现在呢？你总该全部想起来了吧？”

顶着苏黛危险的视线，顾远山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在战场上阵杀敌从不眨眼的男人，这会儿心里像是有个小人儿在击鼓。

好紧张……

“黛黛……我不是故意的……”

苏黛呵了声，“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咯？骗我很好玩吧？”

“没有！我绝对没有耍你的意思，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只是……太想留在你身边，”顾远山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点点滴滴，眼中不由染上笑意，“我怕我告诉你我恢复记忆之后，你就会把我赶走，我以为你会喜欢没有记忆时的我，所以才……”

“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苏黛翻了个白眼，“我捡回个累赘还不够，还喜欢你又憨又傻的样子？本小姐快被你蠢哭了好吗？”

顾远山任由她使小性子，不时还点头附和，表示她说得对。

苏黛说着说着，看他这样子，就跟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无处着力了。

“算了，我懒得听你证明什么，既然你恢复记忆了，那就回去吧。”

“黛黛——”顾远山心中一紧，低哑的嗓音中忍不住带上了哀求，“别赶我走。”

苏黛白他一眼，“怎么？你还赖上我了不成？你失踪这么大的事情，多方势力都在找你，难道你想一辈子籍籍无名跟在我身边？你回来总要面圣，在战场出生入死，这些功劳你全都不要了？”

“不要了，”顾远山想也不想就点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所有的一切他上辈子都经历过了，这辈子原以为他安置好妹妹后，便是继续潦草过完一生，却没想到会遇到了此生无法割舍的牵绊。

“我不愿意！”苏黛赶他走，“你休想让我养你，我苏黛不喜欢软饭男！”

顾远山听着听着，心中的忐忑逐渐被欣喜取代。

眼睛越来越亮。

他蓦地俯身，捧起苏黛的小脸，结结实实在她脑门亲了一口。

苏黛瞪眼：“顾远山！”

顾远山高兴极了，他道：“你放心，等我获得封赏后，便请皇上赐婚，为你要一个诰命！所有的奖赏也都给你，黛黛，谢谢你。”

他说罢，对苏黛说了声，就脚步匆匆地跑去为苏黛找婢女。

那脚步轻快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似的。

苏黛愣了片刻，也有些不明白顾远山这男人的脑回路。

“他这就一门心思认定我想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