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然想放弃了,放弃自己一直坚持的一心,要不就忍一忍,试试看。
她看着窗外凌晨的期会区,街灯如河,繁华依旧,喝完最后一口可乐,走回卧室。
第二天,夏深去上课,他一天满课的时候,午餐和晚餐一般都会在校内吃。
阮蔚根本就没睡着,思前想后考虑了一晚上,才在夏深走后的关门声里下定决心。
告诉保姆今天不用过来做饭后,她起身收拾自己。
今天,她要突破自我,完成两万感情飞车。
她约了一个圈内有名的受,跟欧阳阅人无数的有名不同,他是人格魅力有名,据说是个教授,温文尔雅,不卑不亢,包容性极强,耐心也好。
认识他是因为一年前圈内组织的一次同城会,阮蔚然还记得,那次分手时,他跟她说:你还是张白纸,满怀胸臆却无处挥洒,我愿意给你笔。
故作深沉的老男人,哼,她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
夏深到校后,直到下午,才看见张天翼和曹文光终于在风波后露面。
让他又一次心跳加速的是,这俩人耳朵边,各有一个血窟窿,不偏不倚,正好是跟他左耳边烟头烫伤处一样的位置。
阮蔚然护短,当真是天公地道,谁也别吃亏。
他压低头却压不平嘴角。
胸腔里似有大朵大朵的花挣脱盛开,花香清甜发腻,熏得他心猿意马。
课代表这时走上讲台说,原定于下午社区福利院的救助实践因天气太热取消,整个暑期的类似课程全部暂停。
大概是这个夏天因中暑产生的新闻实在是太多了。
后面的时间就这样空出来,夏深心里的喜悦泡泡持续膨胀,出了教学楼,轻快脚步渐渐起飞,一路追着暖热的夏风跑回丽水湾。
这个时间,阮蔚然一般是刚醒或者还没醒,夏深放轻动作输密码开门,走进门的那一瞬间,他隐隐觉得不太对。
玄关外的客厅拉着窗帘,冷气充足,昏暗凉爽,倒是很适合午睡。
慢慢往里走,出玄关刚走到最外的餐椅后,夏深看见茶几上有一瓶饮尽的红酒瓶,酒杯一只倒在地毯上,一只在坐于茶几和沙发之间的阮蔚然手里,随着手腕的动作,闲闲地歪在沙发边缘。
她坐的位置已是逼仄非常,可在她和沙发之间的狭窄空隙,还藏着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两人几乎贴身面对。
男人衬衫前面的衣扣已经解到锁骨,露出下方隐约的纹身印记,无框眼镜被阮蔚然的另一只手推到发顶,雪玉般温腻的手指停在男人眉峰处,他正闭目偏头,仿佛在静静感受那轻浅撩人的触碰。
听到声音,男人睁开了眼,混血灰瞳尽是欲色,阮蔚然回头也只是愣了一秒,并没有觉得多不好意思。
反是夏深,倒更像一个被撞破尴尬的人,脸色由红到白,痴痴地僵在原地,竟似生了根,怎么都拔不动腿。
两人低轻的口语悠悠飘入他耳内,他隐约听到一个词“”。
夏深看见花朵枯萎,清香散去,周围又陷入漆黑腐臭。
阮蔚然起身,走到夏深面前,浅笑的脸上染着微醺的红,任是无情也动人。
她也不掩饰,说得那样直白:“小孩儿,我约会呢,你出去玩会,好吗?”
夏深不说话。
阮蔚然伸手摸他头,夏深就屈服了,他对这个动作毫无抵抗力,哪怕是在把他推远。
手掌带些力道一起带着他往玄关走,阮蔚然打开门,送他出去,还给他订了两张电影票:“这个续集动画评价不错,这个动作片阵容也很好,你都看看吧。”
“去吧年轻人,多享受一下燕城的夜生活。”她笑得狡黠,字句间已给他定好了回来的时间,随后轻轻带上了门。
夏深一动不动,盯着门上的猫眼,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还有想象。
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合成一幕,阮蔚然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
他闭上眼,有什么在膨胀,裹着汹涌磅礴的怒气,在体内疯狂流窜,撞断了神经,震碎了心脏。
理智是什么?又不能让他喘气。可那样的画面若在他眼前成了真,他会死!
会死的!
刚找回的气氛再次被打断,阮蔚然看着夏深进门,走到沙发边,绕开她将男人拉远,挡在她身前,声音抖得厉害,却很坚决:“请你出去。”
男人皱眉耸肩,笑看阮蔚然:“babe……”
这句话又不知戳到了夏深哪块痛觉神经,他直接上前动手,粗暴地将男人赶出了门:“不要再来了!”
夏深关门,上锁,站在门口缓着情绪。
阮蔚然面带薄怒,走进玄关质问:“你这是干什么?我的家我还不能留人了吗?”
勇气余韵未退,夏深转头看她:“那我呢?”
阮蔚然知道他想什么,偏偏装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可以留两个人在家里!”夏深这次是真的崩溃了,喊声与哭声同时出口,鹿眼儿水珠不断,“你已经让我住进来了!我先住进来的!我先!别人不是应该在我后面吗?呜呜……”
约炮怎么还约出排队理论了呢,这孩子气的发火方式让阮蔚然差点听笑了。
“我是在约会,小孩儿,你讲讲道理……”
他越哭越凶,摇着头一副不想听的样子,人挡在门口:“那现在他走了,不用约了吧!”
听听这话,蛮不讲理,可阮蔚然却生不起气来。
这场景太有活力了,让她不由想起大学时,看见路边吵架的那些小情侣,前一秒推搡嫌弃怒喊着分手,下一秒又粘在一起亲个没完。
而她此时,就有种被年下小男友抓包偷腥的刺激,呼吸微微急促,心跳也是。
红酒热烈,阮蔚然喉间干咳,出口的声音有点哑:“那不行。”
夏深顿了一下,仿佛打定了主意破罐子破摔,染着哭腔凶狠道:“我不让他进!看你怎么约!”
阮蔚然笑,上手扯住他的领子向下拉,越靠越近,快挨到他的脸时停住,洒着气声道:“这不是,还有你呢吗?”
夏深的哭声戛然而止,吓的。
阮蔚然抬臂勾住他的脖子,扬起下巴亲了下他的鼻尖:“我今天,必须睡一个人,他走了,那你赔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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