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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自己都沦落到被人卖进姜家当赘婿了,赘婿原本就是被人瞧不起的存在,再多一顶“惧内”的帽子似乎也没甚大不了的。

“椿娘,椿娘,你给我出来!”

宋时桉心里正百转千回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姜河的怒吼。

不等姜椿出去,他就三步并作两步,大踏步奔进西屋来。

逮着姜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椿娘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女婿给你洗衣裳呢?

女婿虽然是咱家的上门女婿,但咱家没苛待上门女婿那坏毛病,你让他一个大男人给你洗衣裳,外头人传得沸沸扬扬的,叫他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因为姜河是个男人,所以村口那些妇人打趣他的时候,将“洗亵裤”顺口给改成了“洗衣裳”,他也就信以为真。

姜椿:“……”

姜河是个古代男人,虽然对闺女疼爱有加,为了闺女宁可不续弦不生儿子,甚至还花大价钱给闺女买了个上门女婿。

但他身上也有这个时代特有的大男子主义思想,觉得洗衣做饭这种活计,天生就该是女子做的,男人做这些丢人现眼。

姜椿也没有同他去掰扯这些,而是直接将黑锅扣到了宋时桉头上,委屈巴巴地说道:“爹啊,你别乱冤枉好人,是你女婿非要给我洗,又不是我逼他的,不信你问你女婿!”

说完,她抬眼看向宋时桉,左手握拳不经意地在自己屁股上轻捶了一下。

言下之意,如果他敢乱说话,就给他穿露两个屁股蛋子的破亵裤!

宋时桉:“……”

她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见姜河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后,艰难道:“爹,不怪椿娘,是我见她既杀猪卖肉又操持家务,得闲还得忙地里的活计,实在太辛苦,就想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轻省活计,谁知偏叫大嘴巴的曹二婶给瞧见了……”

姜椿嘴角扬了扬,觉得这家伙还挺识趣的,顿时气焰高涨,冲姜河嚷嚷道:“爹你听见没,是他自己主动要干的,可不关我的事。

哼,平白白挨爹一顿骂,我可真是太冤了!”

姜河揉了揉鼻子,讪笑道:“爹还以为是你欺负女婿嘛,女婿身子骨弱,哪经得起你欺负?爹可不就着急上火了?”

姜椿哼唧道:“爹你现在还着急上火吗?还着急上火的话,就去找曹二婶这个嘴上没把门的死老婆子理论理论!”

姜河白她一眼:“说的什么话,爹一个大老爷们,去跟她一个老婆子理论什么?我看你这是想让曹婆子骂爹一顿好给你出气!”

姜椿嘿嘿一笑:“爹你太精明了,竟然不上钩。”

父女俩说笑一番,这茬就算过去了,毕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姜河临出西屋前,还是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宋时桉一句:“女婿,以后你要是想帮椿娘干活,就扫扫地或者拾掇下院子就成,别再洗衣裳了,仔细叫人瞧见了又说嘴。”

宋时桉低垂了下头,表示受教:“是,我听爹的。”

姜河这才满意地出了西屋,去院子里卸独轮车上的萝卜去了。

姜椿瞪着宋时桉,边“嘎巴嘎巴”地掰着自己的手指骨节,边冷冷问他:“说,你听爹的还是听我的?”

宋时桉轻哼一声:“这话你方才怎地不当着爹的面问?”

姜椿立时跳脚:“你这是在嘲笑我怂?”

宋时桉提笔,淡定地继续抄书。

姜椿见状,哼笑道:“你最好快点回答,因为这关系着我明儿去县城要不要替你扯布买棉花,好做棉衣棉被。”

宋时桉:“……”

又威胁自己?

要是自己敢回答听姜河的,她就敢不给自己做棉衣棉被。

如此一来,等天冷之后,自己的身子骨扛不住,必然只能向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