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我的舅舅,是我爸爸的哥哥,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就把我过继出去了,我就成了我舅舅的儿子。”
“为什么?”骆茕不解。
“我不知道。”
周季然当然问过,也理所应当地没有得到答案。
那个时候他才两岁多一点,就跟着舅舅到了新的家里,要管舅舅舅妈叫爸爸妈妈。大人大概是觉得他这个年纪还什么都不懂,不用解释,但其实周季然从踏入新家直到现在,一直都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他不敢和周成以及他先后任意一位妻子顶撞,不敢对他们无礼,无论周成说他什么他都会承认并道歉。
他几乎没有自己的性格,整个人只剩下软弱和怯懦。
“那你爸爸呢?我是说……你亲生父亲。”骆茕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刚才那一部分的内容,“他把你过继给了你舅舅之后,他人呢?”
“我亲生父亲会定期和我联系,但是他和我生母都在国外生活,也早就有了新的孩子,我不想过多的打扰他们。”周季然说:“所以你还羡慕我吗?理论上我有两位父亲,但这两位父亲又好像都不是我的父亲。”
“……”
骆茕身上的鸡皮疙瘩在缓缓地褪去,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对不起,我是不是揭开了你的伤疤?”
“不算是,因为我说出来之后心里也轻松多了。”少年轻轻地笑:“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应该和你一样。”骆茕说。
“那我有一句心里话,你想不想听?”
“你说。”骆茕垂眸看着不远处的下水井盖,静静地等待着周季然的批评。
但听筒里只是传来少年平静温柔的声音:
“其实比起你跟我发脾气,我更害怕你不理我。”
“……”
都说以柔克刚,骆茕没觉得自己有多刚,但是她是真的被这人克得一点脾气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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