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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凝望着那座号称米花市最高的摩天轮。

这个视角过去,摩天轮最下方的平地也能一览无余,是他最熟悉的画面。

他曾经在这里看着那栋摩天轮在入夜之后再次亮起灯光,72号轿厢被很快修复,但是没有人乘坐。

门被卸下,里面装满了各种苍白色泽的花。

下面的空地上也满是花束,偶尔落雨,花瓣被碾在地上。

随着牺牲警察的衣冠被埋入墓园,72号轿厢重新安上了门,开始迎接新一批的客人。

爆炸案在米花太过司空见惯,报纸报道停歇的几天后,人们依旧匆忙从商业广场前的空地上路过,再没有一人停留在原地。

他时常坐在这里。

夏天周围绿化带里会长出不知名的野花,他觉得比曾经出现在摩天轮下方的那些好看。

人工培育,摘下后泡水保鲜最后用精致的纸张包装起来的花束寡淡,散发着一种安宁的气息,好像被定格在了连根剪下那刻。

草坪上的却依旧生机盎然。

在大家早已将这场爆炸案遗忘在脑后的几年里,依旧不管不顾地在每年春夏盛开。

松田伊夏移开目光,将视线落在被砖石和绿化挡得严实的地下。

这个城市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地下通道和空间,密集得就像是被渗透得千疮百孔的咒界高层。

如果没有人压着,米花市本就和其他城市相比分外突出奇怪的情况一定会引起‘窗’的注意。但是时至今日,这颗埋藏在地下的炸弹才彻底爆炸开来。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恶劣地想这也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组织渗透政府、商界、咒术高层,自己又被来自不同地区的各种警察渗透,甚至干到了组织二把手的得力干将的程度。算是一报还一报。

他曾经在拍卖会和四宗别馆下方发现的密道不过是其中的一角。

就如同家中出现几只虫子的时候,其实在更为隐秘的、肉眼无法看见的角落里已经有虫窝“生根发芽”。

而这里的地下基地,也不过是众多虫窝当中的一个。

杯户中心广场之下。

狭窄的走廊从几处连接在各个建筑物B1楼层的入口开始,一直延伸到中间如同昆虫腹部的基地当中。

中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血腥味和尘土气息的消毒水味,用金属铸就的四壁意外的干净整洁,如同四面扭曲的镜子,明晃晃照着过路的人。

推开门,崭新的防爆门沉重,但是却并没有落锁。

一股比刚才更为浓重的消毒水味传来,像是把人拉进了医院住院部的病房当中。

设施和摆件都和曾经见过的两处基地重合,但是病床已经搬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进行过实验。

松田伊夏没有多看,只是一步步往前走去。

这里分外寂静,好似空气都已经凝滞。

少年的脚步声清晰可见,还有血滴落在地上的声响。

伤口处的血从已经饱和的包扎布料上滴落出来,向下,落在地面上。

零散分布的血滴,从入口延伸到这里。

也许咒术师和普通人的身体构造的确不一样,或者是咒术补足了普通人身体上的缺陷。

他感觉自己总是在流血,但是依旧流不尽一般,身体由咒力一遍遍重塑过,支撑着继续行动。生命力仿佛疯长的杂草。

最后一个房间。

推开门,里面没有开灯,房间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屏幕,上面的数据和乱码不断闪烁变化,几台与其型号相配的机箱发出轻微的轰鸣声,协助它不断运算着某个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