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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1 / 2)

刘宏再荒唐也终究是皇帝,还是实实在在握有实权的皇帝。

在他明令禁止的情况下,那日殿内之事确实不曾传出去,当事人陆离也没有将事情宣扬出去的想法。

毕竟皇帝都将身边的人禁言了,你往外面嚷嚷这是想要做什么,踩着皇帝为自己扬名?

陆离嘲讽一笑,只觉得一切都可笑的很。这世道可笑,皇帝可笑,自己同样可笑。

明明早就知道无法改变,为何心中好似还是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遗憾与不甘呢,他难道竟然真的对刘宏存有期待吗,这太可笑了。

两位当事人与旁观者都保持了沉默,可这不代表这件事情就真的不为人知了。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洛阳,是天子所在,众臣戚贵云集之处,可谓是石头都会开口说话的地方。

生活在这里的人,谁会不关注天子呢。

哪怕他们不知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后面陆离几日闭府不出,回到陛下身边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劲,大家又不是瞎子、傻子,哪里会看不懂、猜不到。

曾经宴请过陆离又放置了对方的何进见此,一副果然如此的架势对袁绍道:“本初你看,我就说如陆伯安这般桀骜之人,便是得陛下一时之喜,也必不长久。”

被对方点名的袁绍并不认同对方的说法,在他看来,依照陛下往日的作风,要是真的对身边的某人不喜,早就跟打发杨公挺一般将人给打发出去了,甚至直接让对方回家吃自己去,哪里还会留在自己眼前晃悠。

况且大将军你现在这般自信,莫不是忘了自己前些日子怎么都等不到对方被厌弃时的焦躁模样了。

正旦大朝、百官齐聚,随行祭祀,袁绍在下方看那些官宦们对陆离的态度,就知道对方肯定不曾遭到厌弃。

后面陛下还特意给对方延长假期,方便陆离回家祭祖,这谁还能看不出圣心何在?

结束正旦大朝,得到延长版假期,陆离出宫后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人踏上了归家之路。

别的大臣不亲自回家还有宗族能帮忙祭祀,自己不回去难道要拜托自己雇佣的帮忙看守的人,顺带着帮自己这个子孙祭祀一下祖先。

虽然陛下延长了假期,但陆离打着的主意是快去快回。

距离是会产生美不错,但这个距离也意味着对方身边的某些人会趁机蛐蛐。

即将出洛阳城门之际,陆离不由回首望去,看的方向正是刘宏在这个时辰最常在之处。

若你非汉灵帝,若我非异世人,若这并非乱世将至之际,你我是否真的可以君臣相得呢?

这个想法在陆离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他想到了自己最开始的郡守之位是如何得来的,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想到苍生疾苦。

一切如果从一开始就已经带着污秽,何必再想什么如果。

他收回视线,策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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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之中。

刘宏看着张让献上来的舞姬跳着新排的歌舞(),??絙?▆()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人看起来也还行,就是看得人提不起劲来。

他下意识侧首正欲开口,却又立刻停下。

瞧他这记性,往日随侍身侧的某人回乡祭祖了,还是他特意给延长的假,怎么还能自己给忘了呢。

“此时他可是出城了?”

没头没尾、不指名不道姓的一句话,一旁的张让却是秒懂。

能在这个时候被陛下提起的出城之人,除了那位陆侍中还能有谁呢。

张让:“回陛下,陆侍中确实已经出城,想来是归乡心切,才未能与陛下辞行。”

虽然臣子放假归乡祭祖压根没有跟皇帝辞行这一流程,但如果天子有此期待,那没有也是有,你没做那就是错。

但以往百试百灵的上眼药再次因为涉及陆离而折戟,刘宏不冷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明明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好像已经将自己的偏心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这个世界上学不会看人眼色的人有许多,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他们这些中常侍。

张让低头,心中的恶意却是再增一筹。

陆伯安啊陆伯安,你怎么偏偏要这般碍眼呢,既离开了洛阳,那就别想再回来了!

若我无法在陛下这里战胜你,那就在路上杀了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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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可不知道有人在路人跟自己安排了“惊喜”,事实上他在回去的路上也确实没有遇到什么“惊喜”。

在他离开乐安郡前往洛阳后,继任乐安郡郡守一职的是前郡丞。

陆离想到自己任郡守之时,那位被中央派下来后活的如同透明人一般的郡丞,一时之间都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特点来。

对方会透明倒也不是陆离特意放置对方,而是对方看出了陆离是个雷厉风行的后,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当起了吉祥物。

陆离回来的路上观察了一下,对比自己离开之前没看出什么特别大的不对劲来。

回到陆氏祖地后,一边安排人准备祭祀的事情,一边又派石锤出去详细打探一番如今郡守的行事作为。

曾经被陆离征辟来的人,不少都被对方继承了,听说陆离回来后还派人送来了拜帖与节礼,节礼依旧是看得出心意又不奢靡的类型。

打探完消息回来的石锤带回来的结果,可以总结概括为一个成语——萧规曹随。

换到他们身上,应该说是陆规曹随。

是的,那位前郡丞、现郡守姓曹,不过跟曹操没什么关系,单纯同姓而已。

知道对方做的不错,陆离也没准备多做什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人得有点分寸感。

不过出于某种人情世故,祭完祖之后还是要跟当地府君交际一二的。

只不过没等陆离动作,对方的拜帖就先送来了。

门生故吏放在

() 一波见了,如今的乐安郡守得到了单独见面的待遇。

曹田见到陆离后还是口称“府君”:“府君一年未见,风采更胜从前。”

人家给面子,陆离也不能下人家面子不是:“季牧兄见外了,以字称呼便是。”

说着,亲自招呼对方入席。

曹田看着这样的陆离,心中不由暗叹洛阳倒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以前在乐安郡的时候,他们府君说话净是大白话,好像生怕引经据典一下会有人听不明白又或者胡乱理解。

但现在,倒是比较符合大家对《陈情表》作者的想像了。

学会话里有话了,知道拐弯抹角了,甚至人情往来都熟练了,这绝对是孩子吃苦了啊。

看来对方毒打完了乐安郡,这是去洛阳被毒打了。

虽然也隐隐听闻过陛下新晋宠臣陆侍中的说法,但传闻中的陆侍中与曹田认识的陆离实在是大相径庭,让人完全不敢往一个地方去理解。

他们府君是什么样的人,他难道还能不知道吗,对方能够八面玲珑的混成陛下的宠臣,真的让人信不了一点点。

事实上曹田当初都很担心,对方去往洛阳之后,会不会怒而拔剑随机杀掉几个宦官,甚至将他们直接一锅端,这才是符合他对陆离认知的桥段。

曹田虽然曾经被陆离放置过,但对于陆离并没有什么恶感,毕竟当时的放置也有自己主动的原因在。

现在继任了乐安郡郡守,享受到被对方犁了一遍豪强、立了爱民规矩的福利后,那更是充满好感了。

享受这种躺赢待遇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带着自己躺赢的人呢。

若是大汉所有郡都如乐安郡这般,哪里还会有那么多此起彼伏的造反。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说肯定不能这样说,曹田忽略掉那些会拉踩别地郡县的说法,专注的夸赞了一番陆离。

“居于此位,更深知伯安之能,着实令我受益良多。”

被夸赞的陆离看着对方真诚的模样:糟糕,我的真诚被对方给比下去了。

“季牧兄言重了。”

如果说陆离称呼对方为兄是因为年纪,那么对方下面称呼陆离为兄就是因为官位以及对于对方真诚的赞佩了。

“伯安兄此去洛阳,一切可好?”

好不好这种事情其实挺难衡量的,怎么算是好,怎么又算是不好。

你要是足够乐观,再坏的情况也能说上句好。

可你若心存悲观,再好的情况那也感觉不到好了。

陆离对于这个问题只笑道:“一切皆好。”

曹田没有去较真这是真好还是假好,话锋一转说起了让陆离与汉帝闹了不愉快的事情:“我闻朝廷欲卖关内侯,予金印紫绶,可世袭之。”

听对方说到这个,陆离看向对方更正道:“不是欲卖,是已经开始卖了,现在还正在卖,怎么,季牧兄有意?”

曹田摇头:“我身无长物,哪里出得起五百万

钱。”

“我只是听说有些人听闻此事,绞尽脑汁的在暗中筹钱。”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过明白,陆离也能猜得出那些人是如何绞尽脑汁的。

钱不可能凭空从地里长出来,却能从百姓身上逼出来、割出来。

百姓活不活得下去没人在意,他们只在意自己能不能买得到关内侯。

虽然明码标记的是五百万钱,可就从陛下之前卖官搞拍卖来看,再加上那些官宦们的贪婪,真要买下来五百万钱可不够。

曹田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两年相处对陆离的认知压过了对方去洛阳后变了的可能:“府君为侍中随侍陛下左右,难道对此事便无有规劝吗?”

这话放在他们两个关系并不怎么亲近的前郡守与郡丞,现侍中与郡守之间,委实是交浅言深。

但如果放在心系黎庶的同道之人之中,却是无有冒犯、尽显赤城。

陆离想到那场半真心、半表演的进谏,以及紧随其后的不欢而散,只叹道:“为之奈何。”

曹田同样叹道:“我从前认识的府君,从来不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