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采区待下去就没边儿了,问了几个问题后,就有人拉着丛澜离开了这里,换去了别的地方。
丛澜先去尿检,然后找队医看病。
于谨在给她收拾冰鞋和行李。
沐修竹因为也被拉去做采访,没有跟着他乱跑,比赛期间运动员都非常的忙。
等丛澜找到于谨要她的小分表时,差不多就到了她去做单采的时候了。
与记者一对一地坐下,对方询问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自由滑小分表,丛澜就这么地从外套兜里掏出来了一张折叠的纸。
“刚看一半,”她诚恳道,“还没有看完。”
记者从自己手中的资料里,递过来了两张纸:“里面有一份是美国站分站赛的。”
她准备了这两场分站赛的小分表,短节目与自由滑都有,为了方便丛澜观看,都是上下对比的那种。
所以丛澜接过以后,不要来回在两张纸上去找了,直接一张纸两站的短节目与第二张都是自由滑。
这么一看就非常明显了。
记者:“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讨论,说美国站压分了,刚好,我们结束了这么一场新的比赛,想请丛澜说一下,它真的压分了吗?”
丛澜垂眸:“压分这件事,我觉得只看我一个人的分数,哪怕是两站,因为变量太多,来进行对比的话也是有很多问题可抓的。”
她知道压分了,也看出来了,这一站分数与SA相差不大,不是因为她的技术表现有多好,而是因为上一站过于离谱,分数给得太低了。
所以这么一比较,哪怕她的旋转分数下去了,跳跃的分数有的高有的低,却也能跟SA的打分持平。
实际上,她从短节目到自由滑,几乎每个跳跃都是要比SA的GOE高的。
像是SA里的短节目3A,GOE只有2.97,但是她昨日的能有3.20。
都不是满分,可是要让丛澜去选的话,她觉得SA那一站的3A不论是进出还是各方面,都比昨日的要好很多。
“比赛的场地不一样,裁判组不一样,所以打分的对比是不太具备参考性的。要比的话也应该是同一个场地的比赛,同一个裁判组的给分,用我与其他选手的表现,来评价。”丛澜这么说。
记者:“那两场赛事的参考,就不作数了是吗?”
丛澜笑了起来,肩膀微微放松:“让我自己说的话,我很喜欢这场的打分。它让我感受到了自由、公平,我的每一个技术动作,它该有什么样的水平,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回馈,在我心里是有数的。”
记者:“你们运动员都很喜欢这种有数,对吗?”
丛澜大方点头:“说实话,对于花滑规则的研读,教练员和运动员的深入程度不比裁判浅。
我们需要知道什么是加分点,什么是扣分点,所以我们才能根据这些去调整我们的技术动作、节目编排,从而在竞技和演绎这两个方向找到最好的一个区间。
与此同时,我做出的每一个动作,它的失败、成功会带来什么结果,我也是心里有数的。
那么,赛场上,我就会知道我后面要怎么去做。赛后的复核总结里,我也会认清楚要调整的内容和方向。
我很不喜欢被打乱这种有数的感觉,它会让我、让我们这群运动员没有着力点,抓不住裁判想要的,也摸不清楚我们该做什么。”
记者:“美国站里你的感受,我之前看到,你说很压抑、禁锢。”
丛澜:“无从下手,一团乱麻。它的小分表会让你觉得,我自认为表现得非常好,是难以想象的好,但怎么得分这么差劲呢?我哪里做错了?又有哪里是我以为自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