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护着的就不是少数的人,而是千千万万灵魂不灭的人。
于谨在场边看着丛澜起步,冰刀落下的一刹,他浑身一凛,以并不存在的第六感,预测到了丛澜的蜕变。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但他知道,绝对会震撼人心。
事实上,丛澜做到了。
于谨深陷这个节目的情绪里,看得浑身发抖,到最后热泪盈眶。
冰面很冷,温度很低,耳畔听到的是呼啸风声,眼睛看到的是摧残暴雪,可他分明感受到了炽热火光带来的温度,烫得人都要睁不开眼睛了,热得人都要从心里爆炸了。
胸腔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要以生命为燃料,促着他竭力奔跑。
山呼海啸中,四面八方的玩偶如雨落下,刺破耳膜的呼喊,丛澜单膝跪在冰面,临时改了她的结束姿势。
喘着气仰头望天,丛澜笑了笑。
与两分多钟前的那抹笑不一样,这一次,是笃定。
找到了自己的路的笃定,站在荒芜平原上向前迈出结实一步的笃定,单赛季的成绩优异,丛澜兴奋之余也有了些微茫然,她需要目标,否则她将无法进步。
这样的话,哪怕她还在练习新的难度,又多了一二三四个四周跳,多了很多的连跳,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BV会越来越高,没有人能够超越她,但她也无法超越自己了。
这很可怕,因为她会在不知不觉中退步,掩藏在高难度背后的退步。
于谨担心的就是这点,只是他还没有跟丛澜提起,预备着休赛季的时候引导她去发觉,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现状。
她没有竞争对手,她走得太快太高了,她会逐渐陷入无目标的境地。
她已经在这样的境地里了。
幸好,现在她走出去了。
不是追寻的高难度技术,是艺术与技术的结合,她看到了更远的一层楼,云雾之上有宫阙,山巅之上有高楼。
比世锦赛的《风暴》更强的艺术追求,冠军赛上的丛澜,有了新的突破。
“天生的……”于谨的眼泪落下,好大一人在场边哭得一抽一抽的。
天生的花滑女单。
初见丛澜的时候,于谨看着她的跳跃和不完善的3A,听闻了她凑巧的生日和年岁,发出过这样的感叹。
现在,他仍然想说这句话。
丛澜就是天生的花滑女单,不止是年龄,不止是技术天赋,还有她的心态、她的思想、她的成长。
遥远大洋彼岸,正在跟曲矜一起看直播的白存儒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屏幕里丛澜已经自冰面离开,被她的教练披上了外套,一起坐在了那个花团锦簇的KC区。
屏幕外,他看了一眼沉默的曲矜,室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直播中透出的赛事解说和技术回放里的冰刀声。
一刀又一刀,直接切在了人的心上。
曲矜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能领悟到丛澜的转变,仅仅是一个电子屏,她的情感就已经溢出到让人难以忽略了,现场呢?现场会是什么样子?
他突然很懊恼,懊恼自己没有回国去看现场。
白存儒:“我总觉得她是一个复杂的人,虽然只有17岁,但却像是活了几十年几百年一样,经历过我难以想象的多样人生,艺术天赋这四个字对丛澜来说,太不值一提了。”
曲矜扭头,看向了他。
白存儒:“她是太阳,你知道她就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