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谢沐风在见到这张户贴的时候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公子恕罪,属下绝非有意怠慢。”护卫挠挠头,勉力赔着笑,“只是在这偏僻地方呆久了消息不灵通,一时间不知道侯爷何时娶了正妻。”
段星执:“.......”
他说怎么见到这东西的人个个神色古怪。
“这小子...”
“您说什么?”
“没什么,去通报吧。”
虽说有些居心不良,但这重身份的确帮了他不少忙。不过是一个正妻的虚名,挂着于他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段星执坐在书案前,不紧不慢提笔书写着什么,头发花白的管事不卑不亢站在屋中一拜:“这...可草民并未收到任何消息,恕难从命。且恕草民无礼,整个苣州的粮价如何您也不是不清楚,就算我等愿意最大让利卖给您,一个定安侯府就算倾尽家财,恐怕也供养不起这些灾民三日的。若是今日放了粮,届时拿不到侯府的银子,草民实在担不起这罪责。”
他早猜到这人的说辞,神色不变道:“我知阁下的顾虑,所以今日来,也并非想让同心行直接开仓放粮。在银子送过来前,无需提供半斗米。”
“那您是想...?”
“不知商会中的麦麸有多少?”
管事沉默一瞬:“那可是些畜生吃的东西。”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在这地方呆久了,根本见怪不怪平静道:“一斤米能换十斤麦麸,这东西价格比米粮要低得多。若是只要麦麸的话...看在侯府的面子上,草民斗胆做个主,可以先将货备给您。不过苣州这地方的灾民近三十万,就算是用麦麸...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段星执心领神会道:“放心,你们大东家的信应该这几日就能传过来,届时我们再议。这麦麸自然也不是让你们长久供应,我只要五日的量。”
管事沉吟片刻:“好,草民这就去同其余几位管事商议,半日内,定将您要的东西备齐。”
“有劳。”-
待到管事离开,站在身后充当护卫的阿银百无聊赖转了转眼珠,最后定格在仍旧专心致志写着什么的人身上,忍不住偏了偏头:“公子,您怎么从进来就在写东西?我们不是来买粮的吗...”
段星执头也不抬继续疾书,阿褚被他叫出去散播抚镇同心行赈灾的消息去了。剩下的这人年岁轻,性格颇有些活泼。
“是来买粮,不过越翎章没那么快搞定陈老爷。陈府本家那边不发话,买粮之事谈不拢,没必要费神在这事上。”
“那您在忙什么?”少年歪了歪头,好奇道,“我能看吗?”
段星执笑了声:“当然能,于你们而言不算机密。”
他随手将手边微干的信纸移出一些道:“岷州抓住了几名景朝派来的密探,申落繁传信过来询问如何处置。顺带提了提那些种子,不过种下的时间太短,暂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有一些定税之策,她初拟了让我看看可有需要完善之处。”
“岷州耕地实在太贫,但好在境内发现了好几座矿山,以此养兵足以,至于向民征税不宜操之过急。”
官员罢免,降将处置,好些是他走前岷州一些还未处理完的琐事。
有些已有定论,申落繁也不忘传信一封述明。
同他平日处理政务没什么区别,甚至比起一国之务简单太多,是以回信起来得心应手。他边说余光蓦然瞥见蹲来身旁目光炯炯有神的少年,轻笑道:“感兴趣?”
“嗯,不过好多听不懂。”
有好学之心最为可贵,多解释几句也不费劲,索性冲人摆了摆手:“过来,我教你。”-
待到他们带着一车车麦麸回到客栈时已是黄昏,因着白日散出去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