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作践自己?不疼?”
自断经脉,哪怕能动了也跑不了多远,无异于做徒劳之功。若是不甘为囚一心求死,还不如直接给自己心口一刀痛快了结,也好过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状态。
但看刚才还试图偷袭他的模样,是死前还妄图拉上一个同归于尽?恐怕是将他彻底视作萧玄霁这方的人了。也不知到底是何等血海深仇,才能做到这种地步,经脉俱断活生生疼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伏在脚边的人急促呼吸了几下,许久才哑着嗓子低声道:“你倒底想干什么?”
他勉强能听清前殿的声音,断断续续几句交谈中,他听出对方似乎是找来了位大夫,且打算替他们医治。
段星执缓慢蹲下身,握着扇子随手挑起人下巴,盯着那双墨绿瞳孔不紧不慢道:“自然是为我所用。”
他是有这么个想法,就算根本没可能成功也至少对这些人暂无杀心。可惜这人偏要偏激至此不管不顾选择自赴黄泉,那便怨不得他了。
看在死前受尽折磨又多多少少与他有些关系的份上,待人彻底咽气后,可以替人选个风水宝地下葬。
顾寒楼几乎瞬间扯出个略带嘲讽之意的笑,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不知是不是太疼的缘故,好半晌,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直到屏风旁传来老大夫的唤声,这才引得人回眸。
“段公子。”
段星执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老人,思索片刻,干脆放开顾寒楼起身走了过去:“走吧。”
他不认为这人如今还有挣扎的能力。
两人回了前殿,萧玄霁已被人平放在了矮塌上,仍是没什么清醒的迹象。
“可有结果了?他如今情况如何?”
“这...”
段星执看了眼踟蹰不已的大夫,了然道:“无妨,直言便可。”
萧玄霁的情况恐怕如他猜想的一般好不到哪儿去。
“这位公子...心肺遭重创,无半点痊愈可能。如今已是天人五衰,绝命之脉。恕老朽医术不精,无力回天。”
段星执:“......”
还当真一直都是半只脚过了鬼门关。
“一点救治办法都没有?”
老人摇摇头:“他这伤势,或许只有传闻中有起死回生之效的玄冰散可尝试一救。但这种东西七年前随着江家灭门惨案发生后便不知所踪,一时间想找出来,怕是难于上青天。”
段星执好奇问了句:“江家?”
“涂临江家,当代家主江无厌就是研制出这玄冰散的人,”老人叹了口气,“江家世代为医,祖祖辈辈济世救人,泽被一方。可惜命运多舛,不知得罪了哪方势力。先是幼子失踪,后又嫡女被害。紧接着便是一夕之间...满门被屠。除了早些年远嫁他乡甚少归家的三小姐逃过一劫,无一幸存。”
段星执:“大夫看起来对江家很是熟悉。”
蓦然被提及往事,老人声音不自觉染上几分愁意:“老朽多年前在江家当过学徒,承蒙家主厚待不吝赐教。虽资质愚钝,五年功夫只堪堪学了个皮毛,但如今靠着这点本事给自己谋口饭吃也不在话下。”
段星执静默片刻,难怪乍一提及,语气满是怀念。
“那大夫可有玄冰散的线索?”
老人摇头道:“都说玄冰散是落入了当年屠杀江家的人手中。江无厌誉满天下,江家广交善缘,哪怕家中无顶尖高手坐镇,也向来无人招惹。可惜时逢战乱,朝廷都没空腾出手来管束下边。江湖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人人自顾不暇。等到有人发觉江家出事派人赶过去时...为时已晚。”
“天色太暗,没人亲眼见过凶手真面目。但传得最多的,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