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遍不喝不喝的大堆奶茶,外加别人旅游回来带给他的纪念品……这回更厉害了,其中有不下十个是校外的送的,有钱人嘛,就在门口随便拦下一个,就拿着那钞票托人送进来咯。
以上这些全部摆在他的桌子上,且差点儿就要摆满了。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将霸道贯彻于生活各个方面的-他可是能在教室拥有一横排叁座位的人啊!
啊当然,本来是就一个的,结果后面一班的人就一直没满标准的五十嘛,蓝竺呢又有见着什么都要侵占一下的强盗习惯。那这不到最后,他这一横排的叁个座位不就是他了的吗?
再者,人家再喜欢也不敢坐他旁边-好看和凶,这两字是从不冲突的。
因此,能差不多摆满是什么概念啊?
啧,蓝竺一下就变无奈的走向了自己的座位…怎么过了假期以后多这么多,什么情况啊,听不听得懂人话啊。嘿,好家伙,怎么还有标签儿呢。
他手一拿,一看,“我知道你喝不惯那些个便宜的东西,但我给你的是纯奶的,你放心喝,不会影响睡眠的”
……
这哪里的这?好像以前收的没见过这个牌子的奶茶,看看啊,“调了杯奶茶,奶茶,我们只做最奶最茶的”
……
什么东西啊都是!啊呀!!
“诶,不是,我真请求你们各位了行不行?别送了,别送了,我真不想喝也不好喝。章鱼,你过来把这些都发了去,谁要喝和章鱼要啊。”
嗯,饮料和奶茶是发出去了,这些个礼物怎么办?他再摸着一个重重还有空响的拆开看看,两瓶挺大的玻璃罐儿,一瓶标着520的是星星,一瓶标着1314的是千纸鹤。
这、
无语,真的是没有话讲。
好容易把东西摆开空出一块儿地方以便自己等会儿写作业用后,蓝竺就从那抽屉了拿出了那让他今天,甚至可以说是过去几天都不舒服的练习册来……
问题不在于里面习题的难度,而是最后一页与封底之间夹着的一张,他抽着烟在月门那看着别人踹了许子豪一脚的黑白A4纸。
又皱着眉将那折成小方块儿的证据给拿了出来在抽屉之内展开后,他想着自己是怎么因为对学生答案才发现的这个东西……那就更加确定,那人是学校里的没跑了。
可这是收上去交予老师批改的难题,以及刚发到手上的时候他就翻了。
思绪回到他收到视频的那个晚上:
男生并没有像普通人受到威胁那般的慌乱,他稍稍蹙了蹙眉,便又坐到了刚刚站起的电脑椅,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对面似乎是一直守在手机前的,马上也发了一个问号回来。
呵,行-这回,孩子加了一个,拢共发了两个问号过去。
那边也还是一样的,似乎是个复制机器般,同样的发了两个问号回来。
啧嘶。
蓝竺一个电话就招呼了。
五秒了,没有前面预想到的回应,还是没接。
“接电话啊,你不是很牛吗?敢来威胁我啊?”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视频散出去?”
“你发,我看是你发地快还是我找到IP地址然后把你的头给当皮球一样踢的快?”
“IP地址查询不准确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以及你说的快,我是不相信一个只需要我点击发送的按钮,能慢过你所说的那些步骤。”
“警告你,如果你接下来有一步没按我说的做,身败名裂敬请奉上。”
系统自动挂断了。
蓝竺同时也气笑了,笑死人了-他似是无所谓的嘴角扯出一个讥笑,然后紧接着就是一拳捶在桌子上的大力。
“你还来?这么不怕死是吧?按理说做这行的人应该挺了解被威胁者的背景的吧,我承认,单纯按你所说的,确实没有你快。但你确定能就这么让我身败名裂吗?你拍的我不就用烟头烫了烫人,多大的事儿呀?整这出吓唬谁呢?”
对面的人似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也扯出了一个同样的笑容打着字,“那你急什么?”
“打什么电话?”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么无所谓,你蓝大少爷会放在眼里吗?”
“装什么呢?”
蓝竺其实真无所谓,挺不当回事儿的。毕竟,他干惯了,就必然有几次会湿鞋,且不提,以前那因为年纪实在太小而受其压抑着的躁动因子被完全释放出来后的狂野。
不能细提。完全不能细提。唯一能较为平和说出来的,该就是那时的少爷,会亲自上场动手踢人的。
就在胡同里面,像他踢塑料瓶的样子,去踢人。
那脚是什么地方?只需一下不把人胃酸都给踹出来让人叫他爸爸?以及他也瞎练练什么柔道,上头功夫也不让别人占的了便宜,两只手臂一夹一锁,该是什么下场就不用说了。
以上恶行劣迹既然都能被家里头兜着。而现在的,那用烟头烫人的行为算什么,又怎么了呢?整得多严重还是多大事儿一样:
蓝父首当其冲被从管教者名单中剔除。蓝母,则是不计其数的点过其忙碌程度了,致使她撇开公司事务,那余下的精力也就只能放在蓝竺的大头上,比如说乖不乖,钱够不够花和身体健康怎么样的这些。而至于其他任何牵扯到她宝贝儿子的别人?算个什么东西?连用脑想一下都是在浪费时间。
那少爷那块儿心理一面的空地,就自然而然的留给了姥爷照料长大。并且就真地,陪那宝贝儿时间最长的了-蓝竺上幼儿园的时候怎么着都放心不下,前五天,硬拉拉的就在外面从早等到晚,生怕谁把他那乖乖小外孙给绑了去,那架势,吓得校长都快跪地上请着老头子进去喝茶。好在后面再提点提点让校长自己看着办多照顾照顾的时候,好点儿了,可依旧放学前少说半小时就在那侯着,一见人唰跑出来蹲地上让宝贝儿荷摞着玩儿,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嘴里就骑老马骑老马老马快点儿的那么叫着。
那段时间蓝母也不是没有意识到此番教育好像不太对,把源于身上的那快肉给教养成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这位能在千禧年以前考上哈佛的骄傲大小姐是万万不能够允许的。这不刚和自家父亲说好把儿子带去美国自己一定好好照看呢,谁曾想定下的计划还是对于自己公务的繁忙太过理想主义。没有到一个月,妈妈就变成来自于完全不同人种的保姆了,那高鼻子大眼的洋妞儿着实使初期的蓝竺反抗不少,新新审美的挑战足以让他对那金发蓝眼的小姑娘同学说出我才不喜欢你呢你又不漂亮的话……也不是没想过聘请亚裔,或者就这么直说,中国人吧,那个根金女士想着还是万分重要的,只是她提出的那个要求啊,实在资本家的剥削了-藤校出来的,需事无巨细随叫随到照顾着那小小男孩儿,不开玩笑。
本就难以用金钱填补的落差空缺,再加上少爷那不好相与的、认为所有人都要为自己服务围着自己转的倨骜性格,心理防线崩溃是可以预料得到的迟早的事儿。
那老金头这么一听哪能啊?啊?孩子没个长久陪伴的多惨啊,况且我们家小竺儿可爱又招人疼的,怎么可能,不能够,还是我上阵吧。然后就是七十岁的人了,在蓝竺上小学的五年里,基本每个月都要飞到那边去待上一星期才回来。
这种那种的隔代宠溺已然揭示了,本来应该或许可以好好教导少爷成为一个从里到外的优雅讲礼的贵公子的长于旧时代的老人家,近乎舍不得对着豆丁发着怎么可以这么待人接物的火气?在他眼里,蓝竺永永远远是一个需要宠爱的宝贝外孙,别人怎么了,还是因为格局不够大,太不能容人了。
还是需要他运用那抹朱色多提醒一下,多担待担待了-这么一个小孩子父母早就离异,妈妈常年不在身边的,性格方面还望海涵理解了。
况且那造就出来的坏脾气,要怎么让蓝竺好好听话服从管教?跟他大声,他比你还要大声,并且还真地有理有据虽然细细分析起来都是歪的。
可怜的老金头就因此这般循环自我安慰着,孩子还小,不懂事儿,他聪明的,有一天成熟了就会收敛任性了。
但少爷现在被威胁着的一切,都不是在北京发生的,鞭长莫及,不是地头蛇能乱蹿的地儿。
于是乎还是边联系了那时候助群里的老大哥IT达人,边和这边的这王八犊子在这推太极。
吾乃君子,保守为妙。
“装你妈呢。不是我说你他妈到底想干嘛啊?就单纯地想要我揍你是不是?”
“我?我不干嘛啊。”
“要是说真有什么,那就是现在你得对我态度好点儿,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来。”
“毕竟,你到底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吧?但是让人查我的IP地址,怎么着都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那请问,蓝大少爷是要卸磨杀驴吗?”
“你管我他妈的卸不卸磨杀驴,有屁快放。”
“我都说了,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只是希望你态度好点儿。
“尤其是对你身边的人。”
“我不需要。这是他们应该的。”
……
怎么一和这种人说友善、美好的事儿就那么困难呢?嗯??这老师是怎么教…啊,既然亲属都难为,还指望老师?
以及蓝母的管教也确实是和老师相差不多的-蓝竺只要成绩优异,外在光鲜,暗地里那些毛病,与老师就没有关系了,就符合蓝母的利己精英教育观了。
她很清楚明白人无完人,包括她最为宠爱认为世界上的好东西理应都该享有一份(尤其物质)的儿子。且就因为是自己的孩子,干嘛别的地方还要要求那么严苛?能有这样聪明又漂亮的娃娃来到家里,金女士已经很开心和满足了,致使她这样一个唯物主义者唯一一次不得不感谢上苍,那种作为少爷母亲的骄傲。那别人,就更是应该跪在地上把蓝竺捧在手心,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这种想法有时候也会让蓝母觉得自己的疯狂之不会是想和儿子……后来懂了,她只是太疼他,绝不是拥有那种恶心想法的变态。
希望以后的儿媳妇儿要比金家的两个人还要疼他,毕竟相伴一生走下去的,只能是那个女孩子了。
……
别介,别祸害了,据以上那么些个说明解释,万一丫哪天又怎么着了真气急了不管不顾拳打脚踢起来,代价忒大了。
找个男的人肉沙包还比较适合些。
总而言之,这不对面人感觉气得鼻孔都增大了些。
“应该的?”
“那今天人家给你量身高也是应该的?”
“应该被你打?”
啊?不用那么快吧……
“云逸啊,你说你这样有意思吗?跟我在这儿装大尾巴狼威胁我是吧?你是不是今天还没被我收拾够呢?”
“?为什么这么认为”
“在你眼里,他就是一个那么愚蠢的会自爆的人?”
“行,你不是,他也不蠢。但你这么一说的话,你应该就是学校里的人了吧?那我再IP地址那么一找,明天下午你是不是不就清楚了?如果是的话,这次换我在视频里那样来踹你一脚,好不好?”
……
这现在到底谁威胁谁呢?
不知道啊,但看蓝竺用手指敲着桌面的那样,他八成是肯定对面就是云逸了。就不说别的吧,干嘛不接电话呢?以及,干嘛非要提今儿这量身高的事儿啊?
就放话在这儿了,要不是那讨人厌的学长,他把吊给剁了。
“最后一遍,对我态度好点儿。”
“况且不论你压的有多快,只要我现在把这则视频发了出去,你总归还是会受到一些不好的影响的。”
“我都说了,你也不想的。”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神经病啊你!有什么逼要求就说出来好吧。真烦。”
“你都不认真看我发的消息。”
“但其实你也是对的,我已经想好了。”
“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好吧。”
“你如果能不用所谓的查找IP地址找到我,且还有理有据的话,视频我可以当着你面删掉。”
“当然,你要不听我的话也可以,没有问题的现在就去叫人帮你办事。”
“可我是有防IP查找的软件的。”
“你每访问一次我的域名,我的手机就会收到一条短信。”
“你尽可现在就去尝试,探探真假。”
“但如若还有第二次,视作违反规定,你的宝贝视频就会不知道被传到哪里去了。”
“要记住,我永远都是比你快一步的。”
“你后面再怎么收拾我也避免不了这层代价。”
“还有啊,期间要是让我看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后果,你自己懂得。”
“哦,善意提醒,我可不是你那口中的什么云逸。”
“按他的胆子,可是不敢和你这么说话的。”
“所以别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
“要知道,时间就是金钱,被人给这么一直威胁的感觉也不好受吧?”
……
看人这么给自己罗列出一大堆条条框框的东西,也是不好受的。
他不知道对面这家伙是有多么想对付他,怎么能有那么多把屏幕都要占满了的要求呢?
这使得那副好看的眉眼越来越挤越来越挤。
“我到底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玩这个游戏?你给我的理由完全不够充分。虽说老是慢一步,但也足够收拾你了。就这样吧,我们明天还要上学呢不是吗学长?”
“你既然爱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不过你会玩的。”
那边又传过来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则音频。
蓝竺一点…
居然是那种特别凄厉痛苦的电音交杂的叫床声,持续了该有二十多秒才播放结束。
“……”
“你硬了。”
他一下暴怒。
崭新的手机被重重地摔在床上弹出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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