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闭麦了。
饶是直哉的速度很快,却根本躲不过甚尔的拳头,这人的体术臻至化境,夏油杰都不敢随便进他的攻击范围,更不要说禅院直哉了。
一拳头直接将人ko了。
甚尔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杀进禅院家,从大门口杀进前院,他还算有品,对老弱妇孺,不攻击自己的通通无视,但他也张狂得很,不走小道,只走直线,从中轴一路大摇大摆地杀进去,活像怕人不知道自己来似的。
拦住他的人都被打了个半死,断骨头都是十根以上,除非他们花大价钱请反转术使或者治疗类的异能力者,禅院家今年就废了,连个能出任务的人都没有,怕是要像流露出颓势的狼,被鬣狗团团围住,撕咬身上的每一块血肉吧?
他声音这么大,别说是族老了,哪怕小惠都听见了。玉犬说是式神,也保留了狗的特性,鼻子特别灵,且认可家里的男主人,这不,他们忽然就不逮着禅院家的老东西撕咬了,倏然端正地坐在地上,鼻子嗅啊嗅,又人性化地对小惠叫了起来,像是在诉说些什么。
惠陷入思考,他一时间没理解玉犬们的意思,而直毘人明显要聪明多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他站起来,刷拉一声拉开障子门。
中庭维持得还不错,因为到中庭时已经没什么人冲到甚尔面前找打了,大多数人都留在前院,可直毘人的目力多好啊,禅院甚尔走过的地方又像是被推土机暴力耕耘了一番,满目疮痍,他直接倒吸一口冷气,跟闲庭信步的甚尔说:“不用做到这地步吧。”
禅院甚尔还没说话呢,其他族内老人从直毘人身后探出头来,看见族内的惨状,尖锐地指责道:“你疯了吗,甚尔!”
那声音又尖又细,充满了气急败坏,而压迫力——或许上次甚尔离家时他们听见风声,会以为禅院甚尔趁其不备偷袭了家中的咒术师,在所有人被暴打过的现在,他们已经十分确定,禅院甚尔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禅院甚尔根本不理那老头子,他跟召唤小狗似的,对小惠挥挥手,不高兴的小狗就从屋子里出来,连带着两条玉犬也一溜烟地窜过来。
不是没有人想抓住小惠,是他们面对这样的甚尔,连胆子都没有了。
甚尔自然而然地将不高兴的儿子抱起来,让他的视线与自己的肩膀平行,小惠拍了拍甚尔的肩,示意他低头,他贴着老爹的儿子问:“没问题吧?”
甚尔用鼻子哼气道:“不用担心。”
按照小惠的性格,与他的早慧,并不因这一句话而放松,但不知怎的,此时此刻他特别想要相信甚尔,这可是为了自己勇闯京都的老爹,而且他能看出,甚尔一点也不喜欢禅院家,禅院家也一点都不喜欢甚尔。
他都这么靠谱了,晚上还要带自己做亲子饭,偶尔相信一下也是没问题的吧?
家里蹲的全职主夫也能赢得孩子的信任。
禅院甚尔一点也没把咒骂的老人放在眼里,他直接转身要走了,还不忘记捏住惠的小耳朵,让那些不太脏但凄厉的语言与他隔绝。
如果是过去的甚尔,一定是不会说什么的吧,他早就习惯来自禅院家的咒骂了,但一想到小惠紧皱的眉头,这一份熟悉也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于是他扭头,用绝对威胁的语气道:“闭嘴吧老头,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流云。”
话阴测测的。
唯一的正常人直毘人叹气了,他先说:“稍微安静点吧,宗十郎叔父,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的甚尔是你我无法匹敌的。”他又抬头,对甚尔说,“我曾听闻母狼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会咬死外来的头狼,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舐犊之情啊,甚尔。”
禅院甚尔根本不想回答他的话,好吧,如果是过去的自己一定想不到,他会为了惠做到这个地步,回到曾经禁锢自己的噩梦之地。
只是……
看向禅院家四方庭院外的一片天,他忽然有了丝明悟,一些无形的枷锁就在刚刚斩断了,消失了,他站在禅院家的土地上,连直毘人身后那些不断咒骂的狗的脸都模糊了,他是真的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