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山头火是极有耐心的人,不仅如此他颇具诚意地向孔时雨比划了一个数字,这是他能开出的报酬。
数字当然不小,否则孔时雨也不会瞳孔地震了,他在心中咋舌:不愧是官方组织啊,真有钱。
咖啡喝了一口,种田山头火就离开了,他是异能特务科的一把手,日理万机,能抽出半小时跟孔时雨会面代表他的重视,眼下他要马不停蹄赴下一场会谈。
孔时雨干脆留在这,他又点了一根烟,眼睛无焦距地看着飘渺的烟雾——他在想事情。
异能特务科,他听闻过活跃于横滨的官方的名字,横滨是犯罪者与佣兵的天堂,背靠日本第二大港口,位于东京辐射圈内,许多暴力组织起家于横滨。
一开始听说组建异能特务科,这些舔刀口求生的人都很不屑,警视厅灰溜溜从横滨退出去,警察总局三天一小炸,十天一大炸,官僚对领事馆的洋人点头哈腰,在这座城市,日本政府全无公信力,想发展寸步难行。
谁知道异能特务科撑下来了,他陷于隐秘之中,却收拢了一大批颇有威能的异能力者,暗地里调整横滨发展的方向,为这头横冲直撞的野兽拴上纤细的缰绳。
看种田山头火的处事方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孔时雨熄灭烟头,他一口饮尽咖啡想:不拘一格降人才吗……
……
“哈,教学?”
狭窄的出租屋内,高大的禅院甚尔围着可笑的鹅黄色围裙,宽阔的肩膀夹着听筒,另一手则捏着长柄铁勺,在高压锅内不断搅动。
他在准备晚餐,哪怕是咖喱都要熬煮得足够浓郁。
这间公寓是美久租的,从禅院家出来后,甚尔几乎没有租过公寓,他流连于酒店、夜场与女人的公寓中,禅院家的教育让他成为了一个与社会脱节的人,除却杀人与祓除咒灵外,他只有一副惹人爱的好皮囊,以及那天生的被禅院家打磨出的气质,让他轻而易举引得女性的怜爱。
美久却不同,正如孔时雨所想,那是教会禅院甚尔何为爱的女人,他从一头受伤的野兽进化成了一个人。
唯一的问题是,当他不做女人的生意也不跟孔时雨合作后,禅院甚尔失去了一切谋生的手段,好在美久是一名拼命三娘,并不介意养甚尔,甚至因出生于三教九流混居的横滨,她能在这里挣到比东京白领更多的钱。
不算太富裕,却足以支撑起小家庭。
孔时雨的声音经过电流扭曲略有些失真,他说:“你不是说金盆洗手再也不做人命生意了吗?我看这份工作不错,对方只要求你教学,报酬丰厚,且背靠官方组织,不用担心仇家上门。”
他提出很致命一个点:“你快要跟美久结婚了对吧,为了经营家庭,多少要有些积蓄。”
“待遇很优厚,朝九晚五,靠近你们租的房子,步行只要十分钟。”
孔时雨问:“考虑吗?”
禅院甚尔说:“我跟美久讨论一下,晚上给你回复。”说完毫不犹豫掐断与臭男人的对话。
孔时雨无奈地笑笑:这家伙,一点都没变。
*
美久当然举双手赞成,她对甚尔的过去一知半解,只了解些关键元素,包括他糟糕的生活与两眼一抹黑的工作,在甚尔成为她背后的男人后,美久一度担心他会不会太无聊。
“学生是怎样的人呢?”她问。
“谁知道。”禅院甚尔耸肩,有多少人、多大年纪都一概不知,他猜起码是成年人,或许是站官方的咒术师?怎么,他们要跟古老的御三家打擂台吗?
甚尔没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