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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程令雪便觉得大事不妙。

莫不是公子要算账?

她挥散残余的羞恼,极力从容:“你说吧。我能受得住。”

“别怕,这回真是好消息。”她的紧张让赤箭笑得越发恣意,指了指对街,“我给你寻了个机会,公子在对街戏楼听戏,你若想见他就赶紧想个借口。”

本以为她会高兴,谁料程令雪平日冷淡的面容流露出比见了鬼还要惊恐的神色,她抿了抿唇角。

“多谢,但我……

“我这两日,不大方便。”

虽说她是个无比淡然、无比从容的人,并不会因一个不会掉几两肉的吻而纠结、和自己过不去。

她才会不介意。

只是因为唇角的伤口还很明显。

她怕公子会想不开。

正给自己念咒催眠的时候,赤箭的目光在她面上逡巡。

最后落在她破口的唇角。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什么也没说:“行吧,那就下次!”

高大的身影穿过人来人往的行人,赤箭又回到热闹的戏楼中。

戏正演到精彩处,两个年轻男女对月互诉衷情,姬月恒漠然地看着戏,眼中噙着淡淡的不屑。

抵唇的手却不自觉轻抚唇角。

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赤箭想起竹雪唇角的伤口,越发觉得有趣。他恶意地一笑,将姬月恒要买的糕点递给亭松,又叹道:“方才路过绸缎铺子见竹雪也在,我说公子在听戏,问她要不要来打声招呼,她竟拒绝了!难不成有了新欢忘了旧人?”

这措辞属实让人不得不多想,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姬月恒修长的指一点点屈起。

亭松忙道:“赤箭,你该多读些书了!这话可不是这样用的,竹雪与杜公子只是护卫与雇主,如今他给杜公子当护卫,岂能轻易离开?况且,竹雪仍管杜公子叫杜公子,想来在他心目中,还是与公子更为亲近些!”

赤箭附和说也是,又兴奋地嘀咕:“不过我觉着竹雪倒像是在躲着谁,我方才看到她唇角有个破口,莫不是被哪个姑娘家给强吻了?有意思!”

亭松险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他总算明白了。

为何竹雪向来安分恭谨,昨日却说自己推了公子,还支支吾吾。

公子居然……

造孽啊。

他瞥一眼侧前方的姬月恒。

公子听戏听得入神,倒是没半点反应,让亭松不免又打消疑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眼见着赤箭越说越离谱,亭松忙引开话:“戏挺好。”

赤箭忙噤声,眉梢却狡黠挑起。

这出戏唱完,姬月恒拈起一块糕点,品了一口,似乎不大满意,又吩咐赤箭:“再买份白玉糕。”

赤箭走后,姬月恒问亭松:“昨日我在马车中休憩,可有人来过?”

亭松心跳慢了一下,但他清楚自己的位置,知道不能隐瞒:“竹雪来过,属下见他担心您,立在车前依依不舍,便让他上车去探望了一眼。”

听罢,姬月恒久久不语。

那眼底仍旧平静,手中的糕点却在不知不觉间被捏得粉碎。他取出帕子拭了拭手,帕子遮住微颤的指尖,鸦睫也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波澜。

她真的来过,不,是他。

这令人抵触的字眼让姬月恒头疼,他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过后呢?”

亭松如实说来:“当时竹雪满脸的慌乱无措,耳尖发红,说公子生出幻觉认错了人,他失手推了您一把。”

姬月恒长睫猛一颤。

后颈仍在隐隐作痛,比身上其余地方更为明显。这怪异的痛在听到亭松这句话后水落石出。

这哪是失手推了他?

根本就是狠心把他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