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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箭的声音把他思绪勾回,身上伤口牵出痛意,他又冷静下来。

眼下还不是时候。

晏三郎笑笑:“只是见到杂草想起家中烦心事,一时竟走神了。”

赤箭眉梢挑起,乐道:“我还当晏公子是为竹雪失神!这小子也是太过生,见着晏公子就跑!”

晏三郎面上只是笑,心却一痛,她在躲他。定是还生他的气。

又随口问起竹雪何时来到公子身边,得知她是恩公的救命恩人,不免又想起她在恩公房中待的那几日。

她和他是何关系?

被心绪折磨之时,赤箭又感慨:“这家伙只和公子亲近,公子也待她很不寻常,若不是公子不近女色,我简直要怀疑公子心悦她呢!”

此话一出,不论是晏三郎,还是树上的程令雪,都乱了心绪。

赤箭这张臭嘴!明知道她是女子,还把她和公子的关系说得不清不白,想是察觉青松苑那客人的失态在试探。

狡猾的狐狸……

要不直接与晏三郎摊开了说,再威胁他不能说出。

刚下决心,她便听晏三郎笑道:“恩公惜才之心。但此类玩笑话,恐损及恩公和竹雪小兄弟名声,让心悦于恩公和竹雪兄弟的女郎望而却步!”

说罢又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程令雪听出些意思。

这人似乎不打算拆穿她。

既是这样,她不妨先暗中观察——且不说不想与青松苑那人说话,她也实在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于是后半日她饭也无心吃,像只盯梢的猫头鹰,在树上睁大杏眸,留意着青松苑那条可能危及她的蛇。

困了,便在树上午憩。

一觉醒来,竟已到黄昏,青松苑那人老老实实待在院中,未去搅扰公子,她觉出他态度,回房洗沐又换身干净衣裳,匆匆去了公子那。

一入园子,程令雪惊住了。

园中,跪着几名侍婢,各个皆面露动容,手中是一个钱袋,正感激涕零地朝着窗边的方向致谢。

可今日也不是放月钱的日子。

她悄悄地问廊下的亭松:“公子是在给底下人发赏银?”

不知有没有她的份……

亭松摇头,打破了她的美梦。

“公子半年后要回洛川,因这些侍婢都是江南人士,便提早放人。”

可程令雪还是很纳闷。

别院的侍婢多半是江南人士,怎么公子只遣散这几个?

还都是为数不多与她说过话的姐姐,且她还同公子夸过这些姐姐们生得好,其中也包括子苓姐姐。

她难免失落,子苓倒很欣喜:“我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本想多攒些银子好过日子,没成想公子菩萨心肠,提早放我归家,还都赐了不少赏银!”

满脸洋溢着白白捡钱般的喜悦。

程令雪又是艳羡,又是不舍,与子苓道别后,回到廊下守着。

“舍不得她么?”

公子突然幽幽地出声,吓了程令雪一跳,他晨时不是不想见到她么,怎么这会又愿意与她说话了?

是见她失落心软了?

她把五分不舍化为十二分,寂寥地点头:“嗯,十分舍不得。”

姬月恒眸底一暗。

想到今日的困惑,他又说:“我要外出办件事,你与我一道吧。”

虽不解,但程令雪仍跟上他。

马车在一繁华街市停下。

青州的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繁华,商贩挑担沿街而过,行人摩肩接踵,几人只能拐入一处街巷。

这街巷比闹市安静,店铺也比闹市要雅致,像是达官显贵常来的。

程令雪推着轮椅,亭松和赤箭两人则分别护卫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