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合作之后,她本以为成功率是会比较高的,没想到被简池一口回绝。
他的意思是,要么整个团队都为他做事,要么就当无事发生,他要掌控最大的话语权,一言堂才是他的目的,根本不存在合作共赢的可能。
冯青梅意识到他是彻底地变了,变得陌生,冷漠又狠决。
为简池做事的这些年里,她没有在对方面前提过小鱼的事。
她和简池的相处时间其实比当初在高中的时候要多很多,但关系却并没有当初高中的时候要好。
时间在某些事情上,果然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但不仅仅是她,冯青梅发现,简池跟任何人都没有亲近感了。
当初那个能够吸引所有人围绕在他身边的男生似乎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存在于他身上的微光好像一寸一寸黯了下来,让他整个人都淹没进浓稠入墨的黑暗里。
现在的这个简池,只会让所有人畏惧他。
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冰冷的机器,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工作学习,连睡觉的时间都被他无限压缩,或者说,他根本睡不着。
请来的医生一波接一波,都治不好他失眠的问题。
但简池仿佛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他平等地漠视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
冯青梅看着他在商界风生水起,看着他在简家站稳脚跟,看着他利用简家的人脉和资金逐渐发展起独属于自己的事业,看着他利用风口上的机会迅速壮大,手段摄人,直到简家很难再左右他。
在国外的第三年,冯青梅因为帮简池做事的缘故,偶然得知简海平的一个下属出了车祸,在芝加哥外的一处公路边被人发现。
那附近人口密度小,公路每天通过的车辆极少,而这个下属的肋骨和腿都断裂了,肇事车辆早已逃逸,他被人发现的时候,断裂的肋骨已经刺破了肺部。
送去医院时,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可能人就没了。
即便救了回来,这人腿上的伤也只能截肢,肺部也留下后遗症。
冯青梅本来只是随意看一眼,但是看清这个人手上的刺青后,她的脑袋里瞬间有一道电流闪过,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浑身都差点软了。
她拿着这人的事故照片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找到简池,将照片放在他的桌上,问:
“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看着简池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神,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声音都颤得变了调:
“你这是差点杀人了啊阿池!你疯了吗?”
捡到那个人的是个本地的普通人,非常偶然,也就是说,若不是运气好,那个人大概率真的会没命。
冯青梅有些无力:“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是因为他踢死了闪电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觉得颤栗恐惧,面前的简池却平淡如初,甚至还扯着嘴角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只是这笑跟这几年其他笑的时候一样,笑意都不达眼底,显得讥诮嘲弄。
“这不是没死吗?命大。”
“阿池!”
“冯青梅,”简池冷淡地叫她的名字,“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上次跟我们谈项目那个外国人你忘了吗?公海里不知道沉了多少个他的死对头,仁慈和心软有什么用?它能给我什么?”
她被简池的话打懵了脑袋,怔怔地看了面前这个人好一会儿,悲哀又难过。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任凭简池这样下去的话,他总有一天会毁了自己,坠入深渊。
可有谁能阻止他呢?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