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简知鱼的卧室门口时,看见门没有关严,他轻轻推开看了眼里面。
简知鱼也已经洗完了澡,换了棉白宽松的家居服,坐在书桌面前,抱着个素描本写写画画的。
听见响动,他很快将本子盖上,抬眼望过来,眉心蹙起,视线带着清冽的冷意。
看见是叶池之后,他愣了愣,神情骤然放松,缓声道:“是你啊。”
“你以为是芳姨?”
叶池踏进来,顺手关了门。
“嗯。”简知鱼垂着脑袋,将素描本放在书桌上,“妈妈上次让我最近少画画,先把成绩提上去再说。”
叶池冷笑:“她想说什么就让她说呗,你不照做能怎么样?还能揍你一顿不成?”
简知鱼怔愣:“肯定不会揍我的。”
“那不就得了?没什么后果的事,干嘛不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而且你成绩又不差,全年级都排得上名次了。”
状似很有道理,让简知鱼难以反驳,但他想起母亲以前跟他说过的话,心里又有些沉。
他不想说这些,看了眼叶池,转移话题:“你进来干什么?”
还在他面前吃雪糕!
简知鱼谴责的眼神太明显,叶池每每看见他这样都有些想笑:“进来看看你不行吗?”
“不行。”
“不接受你的意见。”
“……”
“逗你的,以后我会敲门,”看着对方的表情,叶池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盯着我的雪糕干什么?没吃过啊?”
“……”
简知鱼发现叶池真的是有点毛病,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没吃过?”
叶池见他沉默不语,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难以置信:“十七年了,一次雪糕都没吃过?”确实没吃过。
简知鱼自己也觉得离谱,但其实在叶池来简家的前几年里,他已经很少去思索‘雪糕’这种东西了,温水煮青蛙里的青蛙早就习惯了十年如一日的生活。
直到有人在温水里荡起一丝涟漪。
叶池看着他,心底蓦地滋生出一些对于父辈们的怨恨和愤怒,不只是对叶家父母,也有对简家的。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要直接换掉?
为什么不寻求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法?……
可埋怨遗憾和难受的地方又太多,一时竟然像一团乱麻一般不知道该从何理起,只有复杂且酸软的情绪在心里杂糅成团,堵得他胸口烦闷。
“我也不吃了。”
他跟赌气似的,把白生生的雪糕一下丢进了垃圾桶。
“诶你!”
简知鱼讶异地站起来,看见垃圾桶里的雪糕,嘴角往下耷拉了一点,眉心微微蹙起,看起来有些沮丧:
“雪糕有什么错?”
叶池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他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人,感觉这个人就像那块在逐渐融化的小雪糕。
新的一周,篮球小分队也壮大了一点,张书亦撺掇着冯青梅,让她叫上房乐怡一起当后勤。
本来是异想天开,没想到人真的给找来了,第一天来还自掏腰包给他们每人买了一瓶水,惊得张书亦心花怒放,老觉得房乐怡对他有意思。
陈然笑他白日做梦,天天打球都打出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