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可是谢妙似是没有听到,仍是往前奔去。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脚下纵起,正待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拉开谢妙,可是脚下竟是一空,他心里一慌,正待再次纵起之时,他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周珏披衣起了床,窗外有月光照了进来,他站在窗前静立了一会儿,又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案桌之前,伸手拉开了抽屉。那里面,放着一只白色的小瓷瓶,那是谢妙送给他的观音膏。还有一只人形雕像,从前面看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翻转到后面,却叫人忍俊不住,那木雕的衣服后摆处,竟有条大尾巴。
“坏丫头,算着日子,应该是到家已有半个多月了。也不知这些天在做些什么?进一趟京憋了这么久,这下回了云城,该是要四处疯玩了吧?”
周珏一边低语着,一边用指头在那木雕像上轻轻摩挲着。
“不知道云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片刻之后,周珏又自言自语了一声。
说完这一句之后,他突然又想了起来,记得她提起过云城有个清欢楼的,想来那地方是她经常去的地方。她屡次提到清欢楼的云墨,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的人。
依着她的喜好,那云墨定是个模样生得好人又有趣的男子吧。周珏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罢了,只要她每日里都开开心心的就好……”周珏看着窗外的月光又轻叹了一声。
“可是,明知道放手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就像是缺掉了一块一样?”
周珏又自语了一声,而后,他再不出声,只是抬眼看着外面的一轮清辉,一定不动似是入定了一般。
……
第二日按例是大朝会的日子,周珏早早起了身去了太极殿听政。
朝堂之上,皇帝高坐御椅之上,文武大臣分列左右。周珏站在御座之下的台阶之上,一直静静地聆听着皇帝与众臣议政。
不多时,有工部官员上前奏事,说的是汛期将至,江南各地河道的疏浚及堤防虽已在几个月之前开始了,但仍需朝廷派出河堤使者进往江南视察,以防止河道有纰漏或是官员有渎职之处。皇帝听后点头应允,正待指派官员时,抬眼看向一直静默的周珏,皇帝就对着周珏开口了。
“太子,这江南多雨,每年汛期的水灾也颇多,朝廷已是连年拨款加固河道,可仍是不可避免有水灾之患。比如江南的安城,几乎年年都有水患,百姓为其所累,朕也为之忧心,不知太子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或是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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