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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瞥见江怀允手中的茶壶,顿时明白了原委。

他们一桌的茶壶空了,店小二又忙得脚不沾地,委实顾及不来。江怀允本来就口渴,约莫是实在等不及了,干脆自力更生,自己拎着茶壶去续水。

续水的位置正在这个位置的不远处,江怀允耳力好,途经此处,正将二人的对话听了分明。

谢祁思索的瞬间,江怀允就近放下水壶,身形一动,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外头正有一匹快马,韩子平牵着缰绳静待回复。

江怀允对这人印象颇深,那日狭道争锋,正是这个人箭无虚发,为营救上元夜的“刺客”出了不少力。

是谢祁的人。

江怀允径直朝着这匹快马走去。

单看他大步流星的步履,便能从中窥出他的怒气。

谢祁深知管家在江怀允心中的重要性,唯恐他怒上心头,乱了阵脚,心中焦虑不已。

他看了眼身旁还在发愣的康安,急声催促:“快去备马!”

康安回过神来,告了声罪,立时小跑着去备马。

谢祁也没闲着,忙抬步跟上江怀允,想提醒他冷静。天不遂人愿,谢祁到底是慢了一步,走近的时候,江怀允已经从韩子平手中抢过缰绳,驾马扬鞭,驱使着快马冲远了。

谢祁望着江怀允的身影飞快淹没在夜色里,面色冷沉。

好在康安很快牵着马过来了。

谢祁翻身上马,冷声开口,语速飞快,“康安跟我走,子平留在端州,处理好一应事宜再回京。”

韩子平拱手道:“是。”

夜色里,江怀允驱着快马,行得极快。周遭的景物被迅速掠过,在余光中成了模糊的残影。

江怀允却好似一无所察,只目视着前方,一门心思地朝着盛京的方向冲去。

身后不远处,谢祁面色凝重地扬鞭策马。他们坐下皆是日行千里的好马,江怀允先走一步,饶是他用尽全力,还是没办法追上江怀允,只能尽全力地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脑海中浮现出江怀允满面寒霜的脸色,想到他还未痊愈的伤口,心下愈发担心:如此大动干戈,肩上的伤口恐怕又要裂开了。

江怀允却对肩上的疼痛分毫不放在心上,他俨然是动了怒,驾马横冲,一路上甚至没有歇息过。从月上中天,到晨光熹微,再到近黄昏的时候,盛京的城门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从盛京到端州,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两天一夜才能到。可江怀允盛怒之下,居然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走完了这段路程。

虽然盛怒,但好歹还留有了理智。江怀允深深看了眼人群熙熙攘攘的城门,稍作伪装,混在如潮的人群中入了城,直奔摄政王府。

谢祁落后一步,也跟着去了摄政王府。他不是第一次来,门房认得他,并未阻拦。谢祁抬步入府,如入无人之境。他刚越过门槛,想到什么,扭头吩咐康安去请将刘太医请来。

江怀允径直去了管家的房间。谢祁没有进去打扰,独自留在了门外。

房间内,府中的小厮战战兢兢地守在一旁。医馆里请来的大夫借着烛光,还在全神贯注、一脸凝重地为管家治伤。

江怀允匀了口气,看了眼守在一侧的小厮。

小厮心领神会,忙跟着江怀允走到角落里,原原本本地复述着原委。

管家这伤势属实是无妄之灾。

前因后果同江怀允从谢祁那里听来的相差无几,是管家自己出门采买,回来的时候,贪了近路,走了一条小巷。

这小巷原本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