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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目中弱不禁风的病秧子王爷,有朝一日居然也能熟练有力地劈柴,不知道要做何感想。

“咔嚓——”一声,柴木从中断裂。谢祁更换柴木的间隙,似有所察,回头望了眼。

“睡好了?”谢祁拎着斧头走到窗边,笑着问。

江怀允“嗯”了声。

谢祁扫了眼,见他面色回暖,比之前的苍白如纸好了不少,才心下稍安,提醒道:“刚醒不要久站。我去请骆公子来给你诊脉。”

骆修文跟在谢祁身后进来。进来时,江怀允正在活络筋骨。约莫是怕撕裂伤口,他舒展的动作极慢,像是一点一点地在试探自己的身体如今能接受的极限。

听见声音,江怀允侧眸看过来。眸色浅淡,着实没有什么温度。

骆修文被这样的眼神一扫,下意识觉得后背一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醒着的江怀允。睡着时明明看着很是乖觉的人,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冷淡的性情。骆修文心有唏嘘,深觉这两兄弟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好接触。

不过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他只消做好大夫的份内事即可。好接触与否,都和他没多大关系。

想到这里,骆修文心定了定,主动道:“劳烦谢小公子将手伸出来。”

江怀允“嗯”了声,走到桌边坐下,将手腕搁在布枕上。

骆修文三指并在一起,去探他的脉象。

谢祁屏息站在一旁,房中一时陷入静寂。

停了片刻,骆修文皱了下眉,眼中浮现出几分疑惑。

谢祁见状,登时紧张起来,顾念着骆修文在诊脉,没有出声打扰。

骆修文朝着江怀允道:“劳烦谢小公子伸出另一只手。”

江怀允神色平淡,依言伸出另一只手。

骆修文仔细诊治一番,才松开眉头,轻吁口气:“谢小公子恢复得很好。不过伤势未愈前,还是要静心修养,切不可掉以轻心。肩上的伤也要顾及,尽量不要用力,免得伤口裂开。”

“我记下了,有劳。”江怀允颔首道。

骆修文留下草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话音将将落地,老伯在外头扬声喊:“吃饭咯!”

饭菜摆在院中,菜色虽比不得宫中膳房精致,可香气扑鼻,别有一番风味。

农家的饭桌上没有那么多规矩,老伯大娘都是极热心又健谈的人,饭桌上并不冷场。骆修文约莫是待得久了,虽不怎么搭腔,但对此情景早已习以为常。

江怀允照旧不怎么做声。

反倒是谢祁,同他们谈笑风生,在这样的气氛中很是如鱼得水。

用过午膳,并不急着下桌,几个人鼓腹含和地围坐着叙话。

江怀允仍是惜字如金的那一个。他不怎么说话,可从头至尾认真听着,显得很真诚。

骆修文坐在他的正对面。江怀允偶尔抬眼时,正能将骆修文虽然带着笑、却沉重不减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直到饭歇人将散,骆修文才鼓起勇气叫住大伯大娘。他道:“叨扰了大伯大娘许久,修文心中有愧。”

顿了下,骆修文直言道,“我该告辞了。感谢大伯大娘这些时日的收留和照顾,修文铭记在心。”

老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伤才痊愈没多久,怎么这就急着走?”

“实不相瞒,我此番途经端州,是为赶考。如今春闱将近,再拖下去,恐会耽搁考试。”

老伯大娘即便目不识丁,也知道科举考试对读书人的重要性。于是没再开口挽留。

老伯叹息着问:“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啊?”

骆修文道:“这会儿天气正好,再过半个时辰就走。”

这时间是极紧张的,大娘念叨着“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也好让我提前准备准备”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