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说话间,忽听得院外嘈杂!声片,在阵铜锣声响甘一,又传来一阵哀乐之声,悲悲切切,隐隐之间似还有人在放声痛泣,不用想,也知这定是那阴妃的出殡仪仗,皇家的气派,哪怕只是葬送一个小小的妃子,其声势,也远不是一般的百姓富族所能比拟。
坐在柳一条的对面,端杯小饮了一口酒水,听着外面期期艾英的吹打之声,任幽的嘴角缓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得出,其心甚快。
恶人死,父仇报,卡在胸中数年的石头落下,长年积压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任幽现在,从里到外,无一处不透着一股淋漓的快意。
当然,在快意恩仇的同时,任幽也没有忘了给了他及他的家族诸多助力的恩人,所以,在送葬的队伍过了柳府的门前后,任幽双手举杯向柳一条敬道:“良辰美景,不容错过。打手卜弟再敬大哥一杯!”
说着,任幽举杯仰脖,一饮而尽,之后放下手中的空杯,略有些醉意地看着柳一条道:“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大哥今日的这番恩情。打手卜弟还有家中的老娘,全都记在了心里,放在了心上,日后大哥若有所需,但有所用,只要我任家做的到的,大哥只管开口便是。”
“贤弟,你有些醉了。”微笑着轻摇了摇头,柳一条伸手缓将任幽递来的酒水推至一旁,对任幽的醉后之言,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不是不信,而是已用不着再去置疑。
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轻易不折。
从古自今,细数各朝各代,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僚大员,除了天地君亲师外,没有谁会轻易地再向外人曲膝脆拜,尤其是像任幽这样,读过几年诗书,家中又多有盈余的大家少爷,眼界高,心气儿傲,若不是诚心诚意,心有感激,断是不会向自己这个平辈之人曲膝。
虽然柳一条并不习惯有人向自己跪拜,尤其跪拜之人还是自己的朋友、兄弟,但是不可否认的,任幽的这一拜,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地,都很大程度地拉近了他们两人还人任、柳两家的关系。
其实便是柳一条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为了免去后顾之忧而对李估那小子所施用的一些手段,在为媳妇儿报了仇出了气的同时,竟也连捎带打的把任家的仇怨也给做了个了结。
做为一个存在了上百年的老牌酒家,仅凭着“易和居。一项,任府几乎就已占据了江南近半的财运。能够与他们的关系更近一些,对柳一条还有整个柳府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难得今日这般畅快,醉他一醉又有何妨?”提起桌上温水中的酒壶自斟,任幽呵笑着伸手指着门外,大声向柳一条说道:“大哥你听。外间的哀乐之声是何其地动人心弦?长这般大,第一次觉得它美妙动人,比如仙乐,为了它小弟便是再醉上百回也是心甘情愿!”
“这孩子,确是醉了。”看任幽这小子说说笑笑地大叫大嚷了一阵。抱着酒壶便是一气猛灌,之后脑袋一栽,趴在桌上便扯起了呼噜来。柳一条再次轻摇了摇头,摆手向一旁侍候的小喜吩咐道:“去把任少爷扶到后院厢房歇息,多备些姜汤茶水候着,莫要怠慢了
“知道了,大少爷!”应了一声小喜出门叫了两个家丁过来,架扶着将任幽给带出了客厅,又弯身轻向他们家大少爷礼了一礼之后,这才轻身退了出去。
“唉!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古人之语,诚不欺人!”待小喜他们离去,柳一条端起桌上的酒杯小饮,听着已渐远去的哀乐与哭声,不由低声轻叹了一句。
两世为人,柳一条虽从来都不自认自己是一个什么好人,但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那点怜悯之心他却还是有的,只是像是阴妃这样,一斤小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用来去算计别人的女人,并不值得他去动用他那本就所存不多的同情与怜悯去可怜她。
恶人,当有恶报!
对于自己针对她们母子所做的那些个设计,柳一条从来都不觉得后悔。敢动我柳家人的家人,就要有被我柳家人报复的准备,还是那句老话。不惹事,不生事,但也绝不会怕事,在对待自己家人安全这个问题上,柳一条一向都是很小气的。
不管对错,先要倒打一耙,护短,在柳一条看来,是美德。
把壶中最后一滴酒水饮尽,柳一条抬手吩咐下人将残席撤下,抬头看天,日已西斜,院门外送葬的仪仗过后,再没有人敢在路上走动、喧嚣,显得很是寂静。
“少爷小人到了,不知少爷有什么吩咐?”侧窗外一阵急碎的小步过后,陈明则坡着右腿从外面进来,拱身冲柳一条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