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天还未大亮之时,晴了近月余的天气,忽地便下起了雨来,雨势滂沱,在屋里,都能很是清晰地听到外面噼呖啪啦的水声。
柳一条从床上爬起,轻穿好衣物,看到楚楚还在榻上睡得正熟,便微笑着低头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
昨夜在任幽的府上,由着楚楚亲自执针,虽然最后很顺利地把伤口缝合包扎完毕,但是在回来时,楚楚的脸色却是苍白的厉害,握针的两只小手儿,在柳一条的怀里更是哆嗦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凌晨四五点时,才算是真正安稳下来。
第一次下针,便是让她在人身上缝合,确是太过难为于她了,想当初自己在接触这些东西时,可是在一张猪皮上练习了近半月之久。
宠溺地抚了下楚楚额角的散,捋顺,掖好,柳一条轻手轻脚地出了卧房,在堂屋里,着小依取来油布雨伞,整待完全之后,又站在门口儿,小心地交待了小依几句,让她莫要太早把夫人吵醒,照顾好小少爷,遇到了难事该如何去做云云,待小依点着头一一应下,这才冒着大雨,撑起雨伞,出了府门。
在院儿门外,宫里的马车已经等候了多时。
外面的雨,很大,便是有雨伞作挡,在伞下却还是会有一些细雨飘落,伞角之处,更是水流成河,一道道水线四下散落。从堂屋到院门儿,总共也就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却是让柳一条的身上,打湿了大片。
抬腿,收伞,钻进马车。还能够听到车顶之上,砰砰作响的滴雨之声。
雨势袭人,便是去年水患之时,雨水也没有这般地猛烈,不过刚则易折,雨势汹猛,必是长久不得,这雨,不会持续太久。
没有太多的言语。柳一条刚上得马车,内侍车夫便扬鞭策马,赶着马车沿着青石街道,破水疾行而去。
“这么大的雨水,也不知道我们种地黄瓜会不会有事?”立政殿侧殿,柳一条撑着油伞刚到书房门外。抖伞甩雨,拭着脸上身上的雨水时,听得里面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是小丫那丫头。
“是啊,我的那些小禾,现在才刚露个头呢,要是被这大雨给冲掉了可怎么办?”小李治也轻皱着眉头。
“嗯嗯,兕子的也是!”小兕子也不某寂寞,开声插言。
三个小家伙全都托着下巴,凝神看着窗外雨气雾气蒙蒙的天色。撅着小嘴,细拧眉头,一脸忧心担心的可爱模样。
“好了好了,你们都放心吧,刚才不是刚让小僮过去瞧看过吗?你们的那些绿苗儿都还无恙。今天的雨水虽大,但是却没有伤到它们。”豫章公主好笑地看着这三个弟妹,实在是很不理解他们现在地心思,就是一些刚长出的幼小禾苗,怎么会引得他们这般大的热心?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会真正地关心起什么事物来。
这便是柳先生要教授他们学习耕作的用意吗?如果是,那它的效果很显著,不但引起了他们农作的兴趣,而且还让他们有了一种很是单纯地责任心,和归属感。对于稚奴他们这般小的年纪来说。这些东西,很难得。
“公主殿下,外面好似柳先生到了。”听到外面甩抖雨伞的声音,小僮小声地在她们家公主的耳边提醒。{第一看书}不过不等她的话音落下,柳一条便推门走了进来。
“拜见先生!”三个学生齐站起身,弯身与柳一条见礼。豫章公主也轻随着离了座位。冲着柳一条微笑颔,算是见过。之后欠身一礼,便带着小僮,离了书房。
“好了,都且坐下吧!”目送着李茹似撑伞离开,柳一条回转过身,向三个学生摆手示意,轻声言道:“今天有雨,不宜出门,正好为师也有一些习字的方法要教授给你们,暂时就莫要再想后花园里的事物了。”
“是,先生!”虽然有点不情不愿的味道,不过三个小伙家却是也不敢出言反驳先生,乖乖地应了一声之后,便都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
“殿下,外面那么大的雨水,今日不宜出门,还是再多睡一会儿吧?”东宫之内,床榻之上,武媚轻抱着太子宽广地腰身,轻声呢喃,似舍得李承乾起榻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