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柳二条与张楚闻很忙。
除了要应付那些试图前来拉拢他们的权贵士族之外,他们还要筹备着几天后的入宫见礼。
科举放榜第十天,皇帝会在太极殿正式接见,考问,和品评前十名的新进进士,这是一个传统,一个由李世民定下的传统。
三天前,便已经有宫里的内侍送来了两块金牌,是入宫的凭证,同时的,还有两册入宫觐见必须注意的着装,礼仪,和规矩的书薄,入宫不同儿戏,见皇上更不是走亲访友,在正式的场合里,说话,行礼,站位,所有的一切,都要循规蹈矩,逾越不得。
如果说举国科举是一个入仕为官的机会,那么这个由皇帝亲自接见的入宫见礼,就是一个可以一步蹬天的契机。能不能在见礼上引得皇上的注意,搏得皇上的赏识,直接就关系着你日后的前程辉煌与否。
柳二条与张楚闻清楚这一点,别的学子进士也同样都不糊涂,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日后的仕途能不能平步青云,或者说是能不能一路顺坦,就要看他们这次的表现了。
这也是那些士族权势会那般费心拉拢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平民进士的原因,若不是他们得中了第九第十之位,有这么一个或是可以一飞冲天的契机,那些人即使有心拉拢,却也是不会像是现在这般热情。
用现在的话来说,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寒门学子,是两支潜力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飞地升值,现在有机会,自是会有大把的人希望能够买到他们。
“皇上不是傻子,”把书房里所有侍候的下人全都赶走,张楚闻翘着二郎腿。{第一看书}手捧着一杯热茶,很有些不敬地向柳二条说道:“他自是知道,能考进科傍前十的进士,在才学修养上,自是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依着皇上的圣明。自是不会再在这个才学上面多作文章。”
啧啧有声地吸喽了两口茶水,张楚闻接着向柳二条说道着他心里面对这件事情的想法:“能作出好文章的人,只能说他有才,才艳惊人,但是,皇上要选地是官员,看得是个人行为处事的能力,这些,绝不是那些只会吟诗做词。死读诗书的书呆子所能胜任的。所以,一会儿在太极殿,能引得皇上赏识的人。绝不会是那些只在才学上有所建树的书生!咱们兄弟二人,有机会!”
说起这话地时候,张楚闻很有自信,同时也不由地想起去岁上元灯会之时,他的那个妹夫对他说道过的高才低能,很形象的一个词,同时也让他深受启,开了窍门。对于他这种一心入仕的学子来说,才学,只不过是一块可以让自己踏进仕途的垫脚之石。踏完之后,也就没有了太多的实用之处。以后能不能在仕途官场之中,一展抱负,兼济天下,靠得还得是个人的能力。
“嗯。这话我也曾听大哥提起过,”柳二条轻搓了下有些麻的双手,轻声说道:“才学虽然重要,但是一旦入了仕途,在官场里。它并不实用。靠着它也解决不了实际地问题。能不能做好官儿,做大官儿。靠得还得是这里!”
柳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与张楚闻,都不是那种读死书之人,尤其是在研读了柳一条给他们留下的厚黑之道之后,心绪更是活泛了起来,凡事看得也比以往更加地透彻了些。
“不过,除了咱们兄弟二人,”柳二条看了张楚闻一眼,轻声说道:“其他地八人也尽非是那些只做学问的痴呆之人,光是小弟所知晓的杜之贵,宇文方德这二人,就不是易与之辈,能不能在这十个人中崭露头角,也很难说,咱们还是谨慎一些的好。{第一看书}”
柳二条没有张楚闻那般地乐观,想那杜之贵与宇文方德,不仅家势不俗,是名人贵臣之后,而且也都算得上是才德兼备之士,跟这两人比起来,他与张楚闻这两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寒门士子,还是有些逊色。
“呵呵,二条贤弟多虑了,”张楚闻不以为意地轻笑了笑,把手中已经有些凉意地茶碗放下,看着柳二条说道:“咱们这次去的是皇宫,见的是皇帝,当今的皇帝是什么人?”
张楚闻高举着双手,开口说道:“那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也是集大唐权势富贵与一体的堂堂天子,在他老人家地面前,什么权势,地位,还不都只是一盘小菜,一缕云烟,跟本就不放在眼里。在皇帝的跟前,那杜之贵与宇文方德,与咱们没有多大的区别!”
“少爷,时辰差不多到了,新衣还有浴汤都已备好,您与楚闻少爷是不是该去沐浴更衣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之后,书房门口处传来柳砚的禀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