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先生了。”李承乾听闻足疾有望痊愈,便躬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道:“加上上次三原地救命之恩,及此次地足疾之症,先生对孤有两番再造之恩,孤心中感激至诚,还请先生能受孤这一拜。”
医伤,是医活了他的命。医脚,则是医活了他地心。
长孙皇后明白李承乾此时心中的感受,含笑点头,心中也颇为心慰,对柳一条,也是充满了感激。
柳一条忙上前扶住,嘴里又重复起那套客套的说辞:“太子殿下莫要如此,小民承受不起。而且身为医者,医病救人,本就是小民的本分,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待李承乾站好,柳一条又躬身向长孙皇后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其实要治太子殿下的脚伤原本并不需如此麻烦,只要在太子殿下受伤的当时,仔细地为太子殿下检查一下伤口,便不难现异物并取出。太子殿下也不必受这么久的脚之苦了。”
“柳先生的意思是说,王署令当初是故意把这块异物留在太子脚中的?”长孙皇后的轻眉不由地往上挑了挑,王子魁当了一辈子的太医,行医也向来谨慎,按理说他是断不会这么粗心,为太子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他是故意的!
长孙皇后心中一凛,不禁想道: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这个小民就不敢妄加臆测了,”柳一条躬着身,又悄悄地加了一把火地说道:“不过若是让这块异物在太子殿下的踝骨中呆上两到三年,待骨骼与异物完全同化,太子殿下的脚,怕是一生都会如此了。”
“王子魁!他竟能大胆如斯?!谁给他的这个胆子?!”李承乾有些暴走,掂着脚来回走了两步。不过很快就停了下来,这些年来的太子生活,已经让他学会了该如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李承乾阴沉着脸色,开始想起更深层的问题来。
以前他一直以为,他的腿残主要是怪他自己不小心,怪那个为他侍候坐骑的马夫太大意。
现在想想,那些好似都是之前有人设计好的套套,就等着让他一步步地钻进去。
狩猎,骑马,落马,再被马匹践踏,还有,后来的医治。
是老四!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狩猎就是由李泰率先起的。
记得当日踏他脚踝的那匹马上,驮的人,赫然就是他的这个同胞四弟,魏王李泰。而李泰的那匹马,原本要踏向的,却是他的脑袋。那时要不是李承乾机警,侧身让开,他怕是就要在那场意外中身亡了。
还有医治脚伤的事,李承乾不禁又想起,大前年李泰好似娶了一个王姓小妾,而那小妾的老爹,可不就是那王子魁!
“母后,”李承乾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见长孙皇后面带蕴色,便没有再言语。
“乾儿稍安勿噪,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那王子魁就是真是故意,你又到哪里去找证据?”长孙皇后看了李承乾一眼,淡淡地道:“这件事情须从长记议,再说那件事也不定就是王署令诚心所为。人有失手,马有漏蹄,王署令毕竟是老了,难免会有些老眼昏花。”
“是,母后。”李承乾乖乖地向长孙皇后行了一礼,轻声应道。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柳一条说道:“柳先生,本宫和太子的病症以后就全靠先生了,劳先生费心了。嗯,先生来了这么久,想必也是累了,不若让小德子带先生回去休息吧?”
“皇后娘娘客气,那小民就先告辞了。”柳一条弯身向长孙皇后和李承乾行了一礼,便转身退出。他知道,长孙皇后与李承乾,定还有话要说,而这些话,却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应该知道的。
“柳先生!柳先生!等等雉奴!”柳一条与小德子刚走开了不远,便听到小雉奴在后面呼喊。
“哎哟,小殿下,您怎么出来啦?”小德子转身迎了上去。不过小雉奴却没有理他,而是直走到柳一条的身边,举起小胳膊向柳一条行了一礼,稚嫩地说道:“柳先生,雉奴想到先生那里去玩一会儿,还望先生能够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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