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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2 / 2)

接连出生,其他人都看轻二房,郁老二夫妻也没心思再带女儿进城。

对上两个妹妹崇拜的目光,郁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是听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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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衟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郁离摸摸郁金的脑袋,赞许道,“二妹继续保持。”

郁金脸蛋微红,抿嘴笑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呢,再能干的姑娘,其实也是想得到别人夸奖的,只是这乡下的女娃不受重视,从来没人夸她,倒是郁银的绣活曾被人夸过。

郁金来了劲儿,为大姐分析城里的活儿,怕和爹娘一样老实的大姐被人骗。

“……码头扛货的活儿,听说那边有专门负责的管事,码头上那些干苦力活的力夫,大多都是县城人,如果要去码头找活干,先要找到负责的管事,管事会抽取一些费用。”

就算是苦力活,城里干这个的也不少,城里人没有田地,大多数人只能干苦力,除非是读书人。

那些负责这事的管事手底下大多都有固定的力夫,乡下人想要去码头找活干,得先去找那些管事介绍,因是临时来的,得到的银钱不会太多,还会被管事抽去不少。

接着郁金又说了不少,就连村里的大户要招长工、短工都知道一些,长工一个月有多少钱,短工日结,一天又多少钱。

“咱们村里的大户目前不缺长工,短工的话,一般都是农忙时才会请。”

所以别想在村里找什么活干,村里是没赚钱的活儿的。

难得能从郁金这里了解这个世界的工作有什么,郁离便在郁家待了大半天,专门和几个妹妹聊了聊,了解信息。

原主以前只会闷头干活,知道的还真没郁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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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郁家人从地里回来,看到郁离也在,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特别是三房的郁敬忠兄弟三个,像老鼠遇到猫,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她逮到,又要被逼着去砍柴、洗猪圈。

砍柴就算了,洗猪圈这活儿他们以前哪里干过,被薰得都能吐出来。

郁老太太的嘴唇哆嗦了下

() ,问道:“你咋在这?”

“我回来看看你们。”郁离淡定地说,尔后想到什么,说道,“阿奶,我的嫁妆你准备得怎么样?几时给我?”

嫁妆这东西,既然别人有的,她自然也要有。

郁老太太的脸皮一僵。

不仅是她,郁老爷子等人的脸色也不好。

傅家给的那二十两聘金,在他们看来,早已是郁家的东西,没有让她带走的道理,更不可能给她置办什么嫁妆。

郁离一看这些人的脸色,哪里不知他们压根儿没想过给她嫁妆。

她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堂屋,朝郁家人说道:“行了,先吃完饭再说。”

郁家人:“……”

所以,这算是你们不给我嫁妆,我就赖在娘家蹭饭,吃穷娘家?

这好像也没毛病。

郁老太太差点气了个仰倒,转头狠狠地瞪向郁老二夫妻。

他们拿郁离没辙,只能迁怒教女无方的郁老二夫妻俩。

郁老二和柳氏努力地挤出笑容赔笑,像木头似的站在那里,连一句宽慰都没有,更不要说教训不孝女给老娘出气什么的,看得郁老太太心口一堵,梗得更厉害。

这一顿饭,除了二房的人,其他人吃得如鲠在喉,纵是饿得厉害,也觉得没啥胃口,就连平时吃个饭都不安生的郁敬义,也乖乖巧巧地坐在父母身边扒着豆粥,不敢生事。

今天郁家的饭菜和以往没什么区别,要说不同的是,多了几个咸鸭蛋。

咸鸭蛋是自家腌的,切成两半,蛋黄流油,看着就诱人。

郁离往三个妹妹和郁老二夫妻一人手里塞了半个咸鸭蛋,最后只剩下两块咸鸭蛋。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

想要生气嘛,眼角余光瞥见堂屋少了一根的房柱,又萎了。

少一根房柱堂屋倒是不会塌,可这少掉的房柱时时刻刻提醒他们,它是怎么断的,当时那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心里。

吃过午饭,大伙儿都去歇息,干了大半天的活儿,都累得够呛,中午得歇一歇,不然下午去干活没劲儿。

郁离则跟着郁老太太、郁老爷子一起去了正房。

看到这一幕,郁老三夫妻俩对视一眼,虽然很想知道郁离怎么讨要嫁妆,老太太他们会不会给,但他们不敢,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

见她进门,郁老太太头皮都要炸了。

郁老爷子也警惕地看着她,他知道这孙女现在行事张狂,没脸没皮的,又有一把子的力气,啥事都可能干得出,哪里敢和她硬碰硬。

“你、你要做什么?”郁老太太色厉内荏地问。

郁离神色平静,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阿奶,我的嫁妆你准备好了吗?”

郁老太太嘴唇嚅动,很想说哪有出嫁女回娘家讨要嫁妆的?真是不知羞耻。

但她也知道这话是不能说的,说了这孙女可能又要发疯,不知道干出啥事。

郁离看着沉默的老两口,她也不急,在屋里的一张老旧掉漆的太师椅坐下,靠着椅背,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们。

大有他们今儿不给她妆嫁,她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的架势。

虽然她没有动手,但她赖着不走,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他们,让老两口精神高度紧张。

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轰出去,哪需要担心什么。

可这个轰不出去啊。

“郁离。”郁老爷子开口道,“你虽是出嫁女,但仍是咱们郁家的姑娘,我们是你的爷奶,你如此逼我们……若是这事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郁老太太附和,“是啊,离娘,你难道不怕自己的名声坏掉吗?”

人活在世,哪能不在意名声?像郁老太太自己,年轻时对名声也是在意的,就算再泼辣,也干不出忤逆长辈的事。

郁离似是有些不解,“我只是要自己的嫁妆,就是逼你们了?这事传出去,大家也是能谅解的吧?”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些行事规则。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她在郁家如何闹腾,都只是郁家的家务事,外人又不是吃饱了来管闲事。

更不用说,郁家卖她在前,她回来要份嫁妆,就算这事传出去,最多只会让人当谈资议论上几句,不会觉得她罪大恶极。

只要她不做触犯这个世界法律的事,一切都不算什么。

郁老爷子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看来她并不蠢,也不准备要名声了,名声在实际的利益面前,有时候真的不算什么。他刚才说的话也只能唬住一些无知村妇小儿,其实是不痛不痒,稍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被吓到。

好半晌,郁老爷子似乎已经妥协,沉声问:“你要多少?”

这话倒是难住郁离。

两辈子,她第一次婚嫁,哪知道嫁妆有什么?

虽是如此,她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副镇定的模样,说道:“那要看你们的诚意了,我好歹是郁家第一个出嫁的孙女,怎么着嫁妆也不能太寒酸吧?”

郁老太太一口气憋不住,骂道:“你休想……”

话还没说完,就见郁离若无其事地掰掉太师椅的一条扶手,并将它捏成一断一断的。

看她轻松的样子,仿佛那是豆腐做的。

郁老太太受到极大的惊吓。

这太师椅是老物件了,放在他们正屋里,也是象征着正房的身份地位,当年用的是好木材打造的,纵使已经老旧,木头的质量仍是很好,哪能这么轻易就掰断。

她这是威胁。

郁老爷子瞳孔也微微一颤,握着烟杆的手收紧。

他开口道:“傅家的那二十两聘金,我们可以给你,当作你的嫁妆,你觉得如何?”

“什么?”郁老太太当即跳起来,“老头子,这可是要给敬德、敬礼读书的,明年他们要参加县试,还要用来打点……”

郁老爷子脸色难看

,暴喝一声:“闭嘴!”

郁老太太噤声,见到他的脸色,心知这事没有转寰余地,直接就捂着脸哭出来,也不知道是哭那二十两银子,还是其他。

郁老爷子没管她,阴鸷地盯着郁离,说道:“你满意了吗?”

郁离很平静,脸上没有什么得意之色,点头道:“可以。”

没想到她居然大言不惭地应下,郁老爷子脸皮抽了抽,说道:“老婆子,拿银子给她。”

郁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去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匣子,手指哆嗦得厉害,好半天都没能将匣子的锁打开。

打开锁后,她背对着郁离,仿佛生怕她看到匣子里有什么东西。

郁离也不在意,仍是坐在那里,姿态说不出的随意,视线在屋子里打转。

这是郁家的正房,是郁老爷子夫妻的卧室,是郁家最宽敞的屋子,屋里的物什摆设虽然老旧,却也代表他们的身份。

屋里的光线昏暗,老人家觉少,睡觉时不喜光线太亮,不管白天黑夜,都会将门窗关着,屋里透着一股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

郁离平静地打量一圈,目光转到两个老人身上。

郁老爷子沉闷地坐在那里,眉头拧起了个疙瘩,郁老太太哆嗦着从匣子里取出二十两银子,有银锭,有碎银子,凑够了二十两。

将这二十两给郁离时,她的心都在滴血,甚至拽着包着银子的布不肯松手。

郁离淡定地扯过来,将银子随便塞到袖子的袖袋里,将那布还给她。

袖子有些重,不过没什么。

她很有礼貌地朝他们道:“那就不打扰阿爷阿奶休息了,有空我会再回来看你们。”

两人都没说话,在她转身时,郁老爷子的眼神阴沉冷酷之极,甚至带了些恨毒之色。

郁离看到了,没放在心上。

不过是个老人家,就算他恨自己,他能做什么?无能狂怒罢了。

郁离走后,郁老太太哽咽一声,开始哭天抢地。

她呜呜地哭着,一边哭一边恨道:“老头子,你咋答应给她?明年敬德、敬礼的县试咋办啊?”

正是因为明年两个孙子要参加县试,需要银钱打点,她才会想要傅家的那二十两聘金,一下子没了这二十两,她心疼得厉害。

当然,没了这二十两,郁家远不到捉襟见肘的地步,只是读书人花钱多,特别是以后还有院试、乡试,说不定将来还要进京赶考之类的,这些都要钱的。

郁老太太就想多攒点钱给两个孙子读书,不愿意委屈了他们。

郁老爷子沉默地吸了口旱烟,说道:“这钱如何给她,以后就让她如何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