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拾一觉得有些可惜,低头看着银沥冒青筋的手苦笑道:“银沥哥,你想听真话吗?”
银沥就吃亏在听不到韩拾一的心声,如果韩拾一真心想骗他,他大概率无法分辨出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言。
“说,休想骗我。”银沥的声线冷得如结冰霜,甚至比这间冒着寒气的房子还要冷上千倍。
韩拾一伸出一只手,覆在银沥颤抖的手掌上:“银沥哥,在我说实话之前,你能不能也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银沥不说话,而是红着眼睛看他,等他把话说下去。
韩拾一的语气很轻,他垂下双眸,没敢看银沥:“如果这副身体只能活一个人,你更希望是我,还是夜浮光?”
“你的身上还有太多谜团……”银沥没有直接回答,“不该擅自在自己身上强行烙下新的封印。”
韩拾一另一只手撑着地板支起自己上半身:“银沥哥,你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对吧。那我如实告诉你,夜浮光就在我体内,他想要抢夺我的肉身。”
“我在你睡着后用了催眠符,所以你每晚都睡得很沉。”
韩拾一双目一片猩红,他紧紧握着银沥颤抖的手腕,强迫银沥与自己对视:“然后七天七夜,我连续七天七夜都以血为印,往自己身上施加新的天书封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对天书咒确实一知半解,但我也不在乎什么反噬不反噬,我就是不想把肉身让给他!”
“放开!”银沥想抽开被韩拾一握得发红的手腕,韩拾一根本不放手。银沥盯着他质问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韩拾一失笑:“银沥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银沥满眼的疑惑,他不明白韩拾一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他在韩拾一心中如此不值得信任吗?
韩拾一托起银沥的下颚,用指腹抚上他软润的红唇,温声说:“换作旁人,我尚且还有力气和心思与他们周旋一番。但银沥哥,你对我来说太危险了。我无法确定在告诉你之后,作为区区凡人的我,是死得更快些,还是死得更难看些。”
纵然他为了自救,为了让自己活得更久些作出了许多努力,但只要面前之人说一句让他去死,他或许就会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身体。
银沥对于韩拾一来说,就是那种哪怕碰上一下,也要沾一手血的危险存在。
可他就是这么固执地、没有缘由地、飞蛾扑火般想要靠近他。
想要活得更久一点,想要再向你靠近一点……他太贪心了,想要的还有很多很多。
“我不想这么快死,也不想死在你之手,银沥哥,你能懂吗?”说到最后,韩拾一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口气,原来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硬气。
“我知道你一开始来到我身边就是为了复活夜浮光,而我是你等了八百年的唯一机会。”
“只要你说不要我了,那我将必死无疑。”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处决,可惜银沥现在还不能理解。
韩拾一也曾扪心自问,我会痛苦吗?当然会痛苦。
他原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就差银沥给他来个痛快了。但当事情真正摆在前面时,他